官府早接了消息,趕來滅火了,還有不少衙役在周邊維持秩序,圍觀的百姓也不少,看熱鬧的少,擔心火勢再不滅,會不會延燒到自家去的多。
雖然蔣家最近名聲不怎樣,但蔣老太爺到底是城裏的耆老之一,所以負責維持秩序的捕頭,看到他來,不免要上前問候一聲,及安慰幾句,畢竟走水的這家也姓蔣。
蔣十七老爺是蔣老太爺頗看重的族中後輩,常常帶着他們父子,一起露面的,蔣十七家走水,裏頭的人生死未卜,蔣老太爺匆忙趕來,可見對這侄兒一家的重視。
不過火勢這麼大,看樣子是凶多吉少了!據逃出來的下人們說,火是正房燒起來的,他們跑出來自己的屋子,看到的時候,火勢就已經很大了。
所以他們根本不曾試着去救人,面對捕頭和捕快們的疑問時,他們異口同聲說,他們都沒聽到有人喊救命,便以為老爺和太太早就逃出來了。
捕頭對此存疑,不過這時也不是問話的時候跟地點,只叫人看好他們,另外又派人去請大夫,幫受傷的人療傷。
蔣家下人們還好,就是被火熏得有些狼狽,反倒是前來幫忙的人,有人被火星給噴到,也有人被東西絆到,砸到而受傷。
火,直到天泛魚肚白才漸歇,守在周邊的人,看火熄了,不會往外延燒,才安心返家,看熱鬧的倒是還守着。
「頭兒,要進去看看嗎?」問話的是才來不久的衙役,烏漆抹黑的臉上,一雙晶亮的眼睛,捕頭看着他,手心直發癢,很想往他頭上重重的揉幾下。
「再等等。」捕頭身邊的二把手不以為意的拍了新衙役一下,只見衙役的衣服被拍得飄出許多煙灰和木屑,衙役身上的衣服被火星燒了一個又一個洞,看得二把手直搖頭。「現在雖然沒有明火了,可火場裏的溫度可不低,等散一散再進去。」他可不想進去被烤成肉乾。
「哦。」小衙役點點頭,似乎這才明白過來。
蔣老太爺似乎因為站了一宿,腳有些不太利索,危顫顫的扶着小廝的手走過來,滿臉憂心忡忡的樣子,讓捕頭等人覺得,老人家擔心自家侄兒一家安危,也是夠拚了的。
捕頭忙叫人去搬椅子來,可蔣家被燒得面目全非,想要在裏頭找把椅子,似乎有點難度,不過這難不倒衙役們,他們很快就從鄰居家裏借來桌椅,連人家的茶壼都借來了。
捕頭等人安慰蔣老太爺,可沒看到人活蹦亂跳的出現在面前,說什麼都顯得很空洞。
火災現場不是什麼好地方,捕頭不好讓蔣老太爺他們多待,說了好些空洞的安慰之詞就把人打發走了。
蔣老太爺扶着小廝的手上了自家馬車,坐下之後灌了兩杯熱茶,才緩過氣來,「去,派人去找古春,他們差事是怎麼辦的?不是叫他們稍安勿燥,怎麼就自做主張……」
這把火一燒,也不知會燒出什麼來,萬一……
「老太爺,高管事過來了。」外頭車夫敲了敲車壁低聲道。
高管事便是被派去盯着大哥幾個的,稍早他還來回報,大哥他們幾個的事情,蔣老太爺惱怒的低聲道,「叫他給我滾進來。」
高管事很快就進來了,就見他雙眼通紅,不知是給火熏的,還是怎麼了,「老太爺,古春他們幾個不見了。」
「不見了?怎麼回事?」蔣老太爺不解問。
高管事將事很快的說了一遍,原來他去跟蔣老太爺回話後,就回家梳洗了一番,然後再到蔣十七老爺家來,自被派來守着蔣十七老爺家,他每天都是這麼做的,萬萬沒想到,今天就出事了。
他再回到蔣十七老爺家門口時,原來在府外對面牆邊,搭的棚子裏待着的大哥他們竟然不見人影,棚子裏桌上還擺着他們從酒樓叫來的酒菜,桌子正中間的鍋子裏,冒着泡只剩一半不到的湯,底下的油膏還燒着,不過已經快燒完了,桌上的菜餚只剩殘渣。
看來自己走了之後,他們還把菜都吃了,湯也喝得差不多才離開,只是,他們去哪了?不會是跟那新來的小弟,去花樓找那清倌了吧?
真是的!那小子是一輩子沒看過女人是吧?拖個幾天,等領了這回的賞銀,就夠他把那清倌贖回家,侍候他一輩子了!偏得這個時候鬧夭蛾子!真是,一個個都不省心。
高管事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