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休息一下。【】」
鄭翼晨扶着老人坐在椅子上,在牆角找到掃帚,收拾好一地狼藉,這才拍了拍手,走到老人面前,笑嘻嘻問道:「大叔,你還記得我嗎?」
老人慈祥一笑:「當然記得,你一共來過兩次,第一次來,買了犀角,第二次來,則是帶了一張藥方來抓藥,我還提建議加了一味藥。從我接管這間店起,買犀角的人,就只有你一個,那張藥方,配伍古老,平常中顯見出不凡,更是給我留下深刻印象,你說我能不記得你嗎?」
「想不到我在你這家店還算是個特殊的存在。」
「小伙子,你想多了,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我這店難得有人過來買藥,你短期內來了兩次,我當然記得清,跟你買什麼藥沒太大關係。」
「大叔,來了兩次,都沒問過你的姓名,我叫鄭翼晨,請問你怎麼稱呼?」
「白祺威。」
白祺威道出自己的名字後,揚起雪白的壽眉:「翼晨小朋友,又準備買什麼藥?為了感謝你今天的仗義相助,我可以免費提供藥材……」
他頓了一頓,說道:「嗯,價錢要在三百塊以內浮動,我老人家可是一窮二白,你要是想買什麼天山雪蓮,長白山人參,我可負擔不起。」
鄭翼晨被他這副坦蕩的模樣逗樂了,嘴角上揚:「祺威大叔,我今天不是來買藥的,主要是有事跟你商量。」
「什麼事?」
「你還記得你上次幫我更改的藥方嗎?」
「當然記得,我從六歲就開始在中藥房學要,七歲背《湯頭歌訣》,十六歲之前,《神農本草經》,《本草備要》,《本草綱目》這些書籍,對藥性的五味,寒熱浮沉,大概也沒幾個人能比我熟悉,我見過的藥方數十萬計,就算是當代號稱國醫的劉文章,估計也沒能背熟那麼多的藥方。【】你那張藥方的配伍,卻是我從所未見的,所以當時才按捺不住,提建議更改了藥方。」
鄭翼晨問道:「你對中藥與方劑那麼了解,想必在治病方面也有一定的建樹吧?」
白祺威面上一紅,輕咳一聲:「我……我不會治病。」
「為什麼?」鄭翼晨轉念一想,終於猜測到原因,「世有愚者,讀方三年,便謂天下無病可治;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無方可用。」
鄭翼晨說的這段話,出自孫思邈的《大醫精誠說》,意思是說,世上有些愚蠢的人,讀了三年醫方書,就誇口說天下沒有什麼病值得治療;等到治了三年病,才知道天下沒有現成的方子可以用。
白祺威背方數十萬,這世上大概也沒人能比他記更多的方,但他卻無法融會貫通,在治病時,只會落得個「無方可用」的尷尬局面。
白祺威苦澀一笑:「沒錯,我就是那個愚者。不過我一開始就是專攻藥性藥理,對於臨床的辨證論治,也沒下太大苦功,你拿張藥方給我,叫我評價優劣,我能說的頭頭是道,你叫個普通的傷風病人在我面前讓我治療,我就啞口無言了。」
他擺手說道:「不說這些了,你剛剛提到我更改的藥方,有什麼問題嗎?」
白祺威詢問時,神色淡定,看來對自己更改藥方之後的療效頗有自信,並不擔心會出什麼意外。
鄭翼晨恭恭敬敬說道:「藥方的效果很好,還讓我賺了一筆錢,你老在中藥配伍方面,果然功力深厚。」
白祺威傲然一笑,要不是雙掌受傷,估計就要來個拍案而起,氣吞萬里如虎:「我一輩子都在跟藥物打交道,在藥房呆的時間比在家裏還久,一生寄托在中藥上,只做好這一件事,你說能不深厚嗎?」
「是是是,小的望塵莫及。」
白祺威突然神色黯然,長嘆一口氣:「唉,說起來,就是因為我痴迷中藥,妻子早死,沒能好好教育兒子,家裏又出現一些變故,才導致他走上歪路,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子不教,父之過,子不教,父之過……」
他喃喃自語,面容悲戚,鄭翼晨不料自己恭維一句,居然讓白祺威聯想到自己教子無方一事上,心下感慨老人腦洞太大,想像力過於豐富,趕緊轉移話題,開門見山說出此行目的:「祺威大叔,我今天來找你,主要是仰慕你在中藥配伍方面的造詣,代表廣藥集團,聘請你作為一個資深研發師鼎力加盟,廣藥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