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能怪醫務工作者,醫生也是人,他們也是有家庭,也要為衣食住行打拼。
一個病人如果接受治療又不交費,衛生局不會管你,醫院高層不會理會,他們關注的是業績。
花費的費用如果不能在病者那裏拿到,就只有本科室的醫生集體扣獎金來填補漏洞,這樣的人,只要多一兩個,基本上醫生的一個月的活就白幹了。
說到底,其實是醫療體制的問題,使一個公立的醫療機構,變成上市公司,大多數人只追求利益,卻很少靜下心來鑽研醫術,造福人群。
而三番五次的醫改,也把醫者與病者的關係一步步推上冰點,還催生出醫鬧這種荒誕的職業。
鄭翼晨曾親眼見過一個患者家屬,因兒子腦癱到兒科治療,花費全身積蓄,病情也沒有半點減輕,絕望之下提着一筒汽油闖進兒科主任的辦公室,將那個四十多歲的主任焚燒至死。
他也曾見過有醫生在做手術時不慎劃破手指經血液傳染不幸患了愛滋病,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醫生就此黯然辭職,在某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割腕自殺,鬱鬱而終。
醫者與患者的是是非非,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有時鄭翼晨會夢想將整個醫療體制來個大改革,使醫生不再滿身銅臭,病者不用為診金擔憂,但這也只能是一個夢想罷了。
與根深蒂固的體制相比,個人之力,何其渺小!
「翼晨,跟我去查房,寫完醫囑和病歷後,我就要對你們進行考核了,考不過可是要扣獎金的。」陳勇說道。
鄭翼晨捧着一大疊的住院病人病歷跟在他後面,笑着說道:「勇哥,你這個恐嚇太沒有威懾力了,我一個進修醫生,哪裏來的獎金?你扣吧,使勁扣,別給我留面子。」
「你自以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是吧?我有的是辦法治你,反正你要認真應對我的考核,過不了關,我就留下一大疊的病歷讓你去寫,寫到你手腳抽筋,口吐白沫。」
「勇哥你想我死啊?」
「死不了,本科重症病房大門常打開,開放懷抱等你來。我不會放水的,如果你等一下考核出來的成績比徐志偉還差,我就讓你嘗到地獄的滋味。」陳勇看着跟在付海華身後不住拍馬屁的徐志偉,沉聲說道。
小小的一個外科住院部,也分成了兩個派系,一派以陳勇為主,另一派以付海華馬首是瞻。兩個人都是明年競選外科主任助理的熱門人選,沒少發生矛盾,什麼都要爭個先後,分個輸贏,火藥味甚是濃厚。
就連現在對兩個新來醫生的小考核,也被陳勇抬到了與付海華比拼誰帶弟子的功力深厚這樣的高度,鄭翼晨咽了一下口水,心中暗道:「可千萬要人品大爆發一次,不要成為這兩個東西宮太后權謀交鋒的犧牲品。」
這時徐志偉突然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着陰險的狡詐光芒,看來付海華也跟他下了差不多一樣的指示。
「魂淡!什麼眼神?好像吃定我似的。你以為情場失意,考場就能得意嗎?真的是很傻很天真,今天就讓你遭受雙重打擊,一蹶不振。」鄭翼晨被徐志偉的眼神勾起了火氣。
「勇哥,我一定好好表現的,你放心吧!」鄭翼晨大聲說道。
「有這種鬥志最好。先去查房。」陳勇滿意的點點頭,進入了病房。
等他們查完房,交完班後,已經是十點多了,鄭翼晨回到診室抓緊時間寫病歷,陳勇則在一旁準備考核的內容。
而另一邊的徐志偉,則抱着一本書在狂啃,似乎在做臨時抱佛腳的準備。
「勇哥,你看人家都不用寫病歷,在複習呢,我就奇怪了,他能知道考核的內容是什麼嗎?西醫那麼多東西可以考,他這樣不是盲人摸象嗎?」鄭翼晨撇撇嘴,有些不解。
「我們外科的傳統考核,就是去給新入院的病人問診,做體格檢查,然後寫一份完整的住院病歷,他現在複習這些流程,沒有錯。」陳勇淡聲說道。
「什麼?原來是這樣,那你還讓我工作,不給我時間複習,太過分了,明顯想讓我輸。」
「住院大病歷的問診與書寫,本來就是最粗淺的內容,你雖然在科室才待了一個星期,如果有心的話,也早就掌握了。」
「你還真看得起我。」鄭翼晨徹底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