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也沒有加入安利的推銷行業,兩人還是交換了聯繫方式,時不時也通一下電話。
雲姐偶爾還會提及讓他加入,但都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絕。
而這個古道熱腸,一心發財的中年婦女,終於在某一天領悟到了醫學跟保健品可以兼容的一個方法。
掏錢租了一個四十平方的店面,開了個中醫推拿門診。
規格倒是有模有樣,各種針灸推拿所需要的器械應有盡有。
就是兩面牆壁的壁櫥擺放的安利保健藥品看起來有些礙眼。
雲姐叫鄭翼晨過去坐診,並承諾只要他治療所得的診金,全都歸鄭翼晨個人所有,也不需他遊說患者購買保健品,嘴皮上的功夫雲姐一人全包,鄭翼晨只要負責動手治療就行。
鄭翼晨看雲姐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也不好意思再拒絕她,更何況他也確實需要一個平台來練手,兩人開始了合作。
由於鄭翼晨確實有幾分水平,解決了不少小區附近居民的病痛,也有了一些名氣,連帶着雲姐出售保健品的營業額也水漲船高,可謂皆大歡喜。
後來鄭翼晨要去中心醫院進修,只能在星期天的時候出診,積累一個星期的病患要在一天內看完,往往比平日醫院上班還累,鄭翼晨卻是樂在其中,不覺得苦。
第二天清晨,當他沐浴在陽光下等待公車的來臨時,一個電話迫使他不得不打斷了今天的行程。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說話人語調敦厚謙沖,聽起來像是個平日裏慣於發號施令的人物,一開場講了一些場面話後,直接單刀直入告訴他一個消息:原振強已於昨夜凌晨三點半去世。
一開始他還覺得懵懵懂懂,心想這個人死掉和自己有個毛關係,直到那人接了一句:「你好像平時都叫他強叔的。」
原振強就是強叔!
就是那個昨天還和他一起談笑風生,吞雲吐霧的強叔!
強叔死了!
鄭翼晨的腦袋一下子炸開了,聽那人報了一個殯儀館的名字,立刻掛電話狂奔到街口攔了一架計程車,報上目的地後目無焦點的看着往來車輛,不住催促司機開快一點。
司機也夠乾脆,看街道車輛也不是很多,開大油門,左漂右移,不斷超車。
奈何他的車速委實太快,被眼毒的交警逮到,被迫停在路邊接受批評,司機大哥搖下車窗擺出一副笑臉:「交警同志,我開太快了嗎?」
已經拿出紙筆記錄的交警一臉嚴肅的說道:「不是開得太快,你這叫飛得太低。」
鄭翼晨可沒心情欣賞交警與司機間的這種爛對話,看着計價表的價錢,丟下二十塊給司機,下車後迅速攔下另一部計程車揚長而去。
當他來到莊嚴肅穆的殯儀館,在諮詢室問清楚強叔遺體擺放的場地是三號廳後,直奔過去。
穿過熙攘的過道時,焦急的他,並沒有看清楚在三號廳外來回踱步的幾個裝扮體面的中年人。
如果看到了,他會驚異於這幾個人無不是本市聚光燈下的政要,而此時的他們焦慮的模樣也明顯與往日在攝像頭前談笑風生的模樣大相徑庭。
守在廳外的兩個人聽到鄭翼晨報上名字後,打開大門讓他進去,絲毫不理會在廳外苦候多時的大人物們暴跳如雷的嘴臉。
大人物們生氣過後,也在心中臆想這個面帶稚氣的年輕人莫不是中央某位高層的公子哥,亦或是正在廳內守孝的原大魔王的私生子。
不管是哪種身份,也絕對不是他們這些只能在省城裏呼風喚雨的官員能得罪的,裏面那位先生,才是真正的手腕通天!
空蕩蕩的靈堂,有一種讓人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壓抑,鄭翼晨一眼就看到雪白的花圈簇擁下的那張黑白遺照。
照片上的老人神色依舊冷峻,似乎在嘲弄這個世上的種種悲歡離合。
鄭翼晨舉步維艱,緩緩走上前去,他心中大痛,卻很出奇的沒有想要流淚的衝動,也許在醫院見慣生離死別,早已有了一定的抗力。
再者他心中也有一個古怪的念頭:這個臭老頭,雖然死了,只怕我如果落淚,也要被他在陰間嘲笑,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他目不斜視,走到台前,早有人遞過三支點燃好的香,鄭翼晨拜了三拜,
第六章強叔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