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時疏忽,沒準就要斷送別人的一條性命,是自己將高燦森活生生推向了鬼門關。【】
鄭翼晨重重咬了一下舌尖,腥甜狂涌,劇痛使他從悔恨中清醒過來:「現在可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要抓緊時間,想出治療的方案!」
他繞着高燦森來回踱步,冥思苦想,心裏只恨自己沒有一休那樣的金手指,用手指在腦袋轉幾圈,就能想出錦囊妙計,難題迎刃而解。
「這股陰氣,來勢洶洶,根本沒辦法能使它沉寂下去,疏泄排空也不可能,看來,只有反其道而行之了!」
鄭翼晨當機立斷,重新拿起毫針,拇指和食指拈住針柄,其餘三指張開,形如鳳凰展翅之翼,用「赤鳳迎源」的手法,下針如飛,認穴神准,幾個起落間,高燦森的四肢都插上了毫針。
「大腸經的陽溪穴,三焦經的支溝穴,小腸經的陽穀穴,胃經的解溪穴,膽經的陽輔穴,膀胱經的崑崙穴……」
這次選用的穴位,是手三陽經和足三陽經,這六條人體陽經火屬性的經穴。
他因調動人體陽氣,引發了陰氣的猛烈反噬,正常情況下,本因放棄繼續調動陽氣,轉而疏泄陰氣,徐徐圖之。
壞就壞在高燦森體內陽氣,也是將近油盡燈枯,根本沒有時間讓他慢慢將陰氣泄去。
在這個十萬火急的關頭,他也顧不了許多,就算是飲鴆止渴,也要嘗試一下。
索性,就調動六條陽經的所有陽氣,使用霸道手段,鎮壓住這股陰氣!
這種治病方法,如果讓一個中醫初學者看到,肯定會大皺眉頭,視鄭翼晨為草菅人命的庸醫。
陰陽互搏的兇險程度,就跟龍爭虎鬥沒什麼兩樣,最後肯定會使得陰陽俱虛,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才能恢復健康。
鄭翼晨心裏也清楚,這種不得已而為之的無奈,也讓他很不好受,卻不影響下針的準度。
通調水道,堵不如疏,鄭翼晨現在就是在「堵」。
鄭翼晨行過一遍溫針針法之後,高燦森的四肢,分別出現了三條紅線,沿着各自的經脈循行路線。
這十二條紅線,如同浩浩蕩蕩的大軍,從四肢的末端,一路上行,在胸腹部匯聚。
紅線沿着皮部的絡脈,分散成縷縷紅絲,蔓延開來,如同一根樹木的主幹,開出無數枝繁葉茂的樹杈。【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這些分散的紅絲,就像一塊紅燙的烙鐵,通行過的部位,可以看到白霜逐漸融化,化為一滴滴冰水,沿着乾瘦的軀體流淌而下,浸濕了高燦森的褲襠。
就連屍斑的顏色,也開始變淡變淺,卻不見消褪的跡象。
高燦森停止顫慄,神色平靜了許多,臉上恢復了些許血色。
鄭翼晨一面行針,一面觀察他的神態變化,知道自己的針刺有了療效,暗暗鬆了口氣。
他之所以敢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治療方案,依賴的正是陰氣的獨特屬性。
這股陰氣,受到刺激後,如同炸彈爆炸一般,來勢迅猛,也註定了它「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特性。
只要能以強硬的手段,遏制住陰氣最初幾分鐘的躁動,讓它產生無力抗爭的錯覺,自然就會繼續蟄伏潛藏,畢竟陰氣本來就是趨下,凝聚,懶散的。
從眼前所看到的情況,鄭翼晨可以得出結論:自己險中求勝的治療方法,終於奏效了!
他的目光下移,盯住高燦森濕透的褲襠,心頭暗自好笑:「褲子濕成這樣,高導演待會兒出去,要怎麼跟他的下屬解釋呢?「
既然這股陰氣已經被壓制下去,只要再行一遍針,就能出針停止治療。
鄭翼晨正準備拔針,意外的變故再次發生!
高燦森舒展的眉頭,再次緊鎖,在印堂處出現了「川」字的皺紋,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的手足四肢,又出現了不受控制的顫抖,抖動的幅度,比一開始大得多。
胸腹部的白霜再次凝結,融了又生,周而復始,而凸起的紅線,則開始慢慢回縮,由蚯蚓粗細,變為牙籤大小。
白霜的凝結,意味着陰氣的再一次躁動,紅線的回縮,則表明陽氣開始斷絕!
鄭翼晨徹底懵住了:「怎麼會這樣,明明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