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四角各點了一根蠟燭。外面的天氣不大好,黑壓壓的一片,看不到一點月光。狂風咆哮,嗚嗚的呼嘯聲吵得人不得安眠。
床上的傅氏有些煩躁的用手堵了堵耳朵,馬上又泄氣的放了下來。看看外面,她們夫妻同眠的時候,她不喜歡有丫頭值夜,所以現在外面空無一人。為難的看了看睡得正想的葉陳元,傅氏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被子掀了起來。
冬天屋裏放了炭盆,有點上火,她口渴得厲害。
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傅氏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冷茶,皺着眉頭一點點的喝着。
「呲~~~呲~~」
「呲~~~呲~~」
「呲~~~呲~~」
傅氏皺眉,把手中還剩一半的杯子輕輕放在桌上。她怎麼覺得好像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四處看了看,為了避免影響她們睡覺,丫頭們只在房間的四角點了蠟燭,房間只是影影綽綽的看個大概,並不十分清楚。
環顧一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傅氏呼出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又往床邊走去。
「呲~~~呲~~」
「呲~~~呲~~」
「呲~~~呲~~」
還沒到床邊,傅氏又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燭火輕輕搖曳,將傅氏的影子在牆上拉得長長的,外面的風依舊在「嗚嗚」的怒號。傅氏側耳聽了聽,好像那種聲音又沒有了。
疑惑的再次環顧四周,依舊一無所獲,傅氏心情有點煩躁,正想上床的時候,耳邊又影影綽綽的傳來一陣細細的戲曲聲。
「花落水流紅......閒愁萬種......無語怨東風。」
「......」
傅氏皺眉,這個時候了,誰還在唱曲兒,想呵斥幾句,又顧忌正在熟睡的葉陳元。想了想,傅氏上前將房間一角的蠟燭取了下來,朝着聲音的方向慢慢走去。
「東風搖曳垂楊線,遊絲牽惹桃花片,珠簾掩映芙蓉面。」
「投至得雲路鵬程九萬里,先受了雪窗螢火二十年。」
聲音越來越近,傅氏忍不出朝那個方向望了望,在自己窗戶外面?
風還在瘋狂的狂嘯,那影影綽綽的曲子被風吹得斷斷續續。傅氏想了想,拿着燭火又靠近了窗戶幾分。
「誰在~~~」
!
!!
傅氏驚愕!話還沒有說完,整個瞪大眼睛驚恐的看着外面!
紅光隱現,窗外露出一張慘白慘白的臉!她沒有眼睛,只有漫天飛舞的頭髮,還有殷紅似血的嘴唇。
傅氏氣喘如牛,瞳孔不斷放大,嘴巴張了又張,偏偏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嘩!」
突然一陣響動,傅氏前面的窗戶紙一下子全部碎得到處都是。外面的風隨着破裂的窗格呼嘯而入,吹起之前的碎窗戶紙吹了傅氏一身。
「嗯?什麼聲音?」
床上的葉陳元不滿的動了動嘴唇,然後習慣性的將手往旁邊一搭。
沒人?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葉陳元含糊不清的說道。
「夫人,以後你倒水......」
話音未落,葉陳元就看見傅氏正背對着自己站在窗戶前面,正想埋怨兩聲,突然覺得不對勁。
「夫人......」
利落的翻身,葉陳元快步跑到傅氏身旁。
「夫人,你怎麼這麼冷,而且抖得這麼厲害,你~~~~」
葉陳元話音未落,傅氏閉上眼睛,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啊~!!!啊~!!」
掙扎努力良久,傅氏終於可以發出聲音,她驚恐的指着外面,再說不出其他任何一個字,只是不停的尖叫,整個人像鵪鶉一樣躲在葉陳元的懷裏。
「夫人......夫人!」
葉陳元一邊把傅氏抱在懷裏,一邊不停的撫摸她的背部,朝着她指的方向一看。
葉陳元心裏「咯噔」一聲,窗戶前面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紅衣飄飄,嘴唇如血,入眼除了頭髮還是頭髮,竟然除了嘴再看不到其他五官!
「來人!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