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臨海市「湘幫」老大席慕軒的別墅卻一片燈火。
幾輛金杯車在別墅大院裏停住了。
東方雄從車裏跳下來,看到齊叔便在別墅的大門口站着,沖他淡淡的笑了笑。
"大少爺,老爺在裏面等你呢。"東方雄沉聲說道。
席明傑睜開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此時,他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從車上跳了下來。看也不看東方雄一眼,徑直朝大廳走去。
在經過齊叔身邊時,席明傑停了一下,帶着恭敬地說道:"齊叔好。"
席明傑他們兩兄弟,幾乎都是在齊叔的照看下長大的。所以,席明傑對他還保持着恭敬或者說尊敬。
齊叔微笑的點點頭,說道:"進去吧,你父親在裏面等着呢。"
席明傑心深深的吁了口氣,然後一步一步的走了進去。
走進房間,父親正坐在書桌前,手眯着眼睛躺在椅子上。
"爹……"席明傑站在書桌前,小心說道。此時在父親面前的席明傑,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你來了……"席慕軒睜開眼睛,微微的嘆息了一聲。
沒有看到父親嚴厲的眼神,席明傑忐忑的心並沒有一刻的放鬆,緊盯着席慕軒的眼睛,此時,他愕然現,父親的頭上,居然多了那麼多白,而且臉色也非常憔悴,似乎這一個夜晚,他心理已經疲憊到一個極限了。
"坐吧。"席慕軒緩緩的說道,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接着說道,"你能聽得進爹的話,及時鬆手,爹很欣慰,你母親在九泉之下,也會安眠了。"
愕然聽到這句話,席明傑如遭雷擊,整個身體都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他的嘴巴張的老大,腦海一片混沌,茫然的看着柳天南。
因為從小到今,父親從未在他面前提及到母親,也不准任何人提及,可如今卻主動提起,這不能不讓他感到震驚。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究竟母親是怎麼死的?席明傑腦海撲捉到了什麼信息。不過他依然不敢相信,只是臉色慘白的盯着父親,死死的盯着,想要從他口中知道更多有關母親的事情。
席慕軒安靜的看了席明傑一眼,眼神充斥着痛苦和悲哀。但他並沒有打算就這個話題在繼續說下去,卻道:「如果你母親還活着的話,看到你們兄弟相殘,你說她會怎麼樣?」
席明傑的心陡然一顫,像是被人用刀捅了一下。母親是他心中永遠的一塊痛,他沒辦法不軟弱。
此刻,在他心中,金錢、權位都淡了,他是那樣的脆弱,臉色蒼白,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般,身體萎頓的靠在座椅上。
誰能想到,那個有着爭權奪利的席明傑,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看似強大的冰冷外表的包裹下,是一個依然脆弱的心。
席慕軒背着雙手站在窗前,默默地說道:"這些年來,我看着你們兄弟長大,也看着你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淡,甚至互相之間有了仇恨。作為父親,我真的很心寒。"
說到此時,他停頓了一下,回頭深深的看了席明傑一眼。而席明傑卻和他對望了一眼,又將目光挪開了。
"我從來沒有將我背負的痛苦告訴過你們,只是不想讓你們也陪着我一起痛苦。沒有了母親,你們的人生本來就已經殘缺,我只是想讓你們更快樂一些。"席慕軒站在窗戶邊,有點慘然的苦笑一聲。
頓了頓,席慕軒接着道:"我不讓你和你弟弟爭奪幫主之位,我只是不想讓你們兄弟互相殘殺。明傑,你的心地寬厚,心智不及明俊。在這個以殘忍、狡詐著稱的黑道,這是大忌。明俊雖然胡鬧了一點,但他既然是我席慕軒的兒子,就應該去承擔一些事情。所以,我選擇了他。"
這一刻的席慕軒,不是那個黑道梟雄,也不是那個跺跺腳讓臨海市三分之一的地盤都顫抖一下的黑道大哥。他只是一個父親,一個心慈的父親而已。看着渾身顫抖,臉色慘白的兒子,他第一次吐露心聲,展露出自己父愛的一面。
席明傑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