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聽聞諸位評論南陽劉氏,小妹心中頗多感觸,所以忍不住唐突發聲,望諒。」
女子雖然身材高大,但是江烽一看此女年齡不大,也就和楚齊、陳實相仿,卻是河*北口音。
「無妨,本來就是閒談。」江烽擺擺手,目光里有些好奇,「只是夜沉林深,小娘子一人獨自在此,讓人驚訝。」
江烽的話讓女子微微色變,似乎心境也一下子低落了不少,但很快女子又振作起來,「方才小妹聽得大兄評點南陽劉氏行徑,意猶未盡,嗯,尤其那句小勝靠智,大成靠德,小妹深以為然,南陽劉氏這般行徑委實讓人不齒。」
看得出來,此女雖然貌似成熟,但是待人接物卻顯稚嫩,估計也是少有和外人接觸,只是不知道怎麼會深更半夜來到野地中,讓人不解。
「呵呵,一家之言,當不得真。」
江烽打了個哈哈,交淺言深,是為不智,所以他不敢妄言。
這女子也不只是何來路,但是江烽感覺得出來,此女只怕武技不俗,氣機感應之下,江烽竟然無法探知深淺,這也讓江烽不得不生出幾分警惕之心。
聽得江烽這般客套話一說,女子有些不悅,鴉眉微蹙,「大兄何出此言?卑劣就是卑劣,難道說大兄是懼那劉氏不成?」
被女子問得有些尷尬,江烽也不知道這種愣頭青是怎麼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來的,明知道還要問出來。
現在申州可是劉氏地盤,自己在這裏大放厥詞,就遇上你這麼個來歷不明的人,若是真被那劉氏耳目聽到,豈不是麻煩多多?
「小娘子言重了,不過現實就是如此,現在申州在劉氏控制下,我等不過是路過的尋常商旅,又何必在這言辭上斤斤計較,再是犀利的言辭也改變不了劉氏已經控制申州的事實,如果因此而招來不必要的事端,那就是真的在自尋煩惱了。」江烽淡然笑道。
被江烽的話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女郎恨恨的瞪了江烽一眼,卻不在爭論,只是作了個揖,便徑直在篝火堆邊坐了下來,根本就沒有理旁邊虎視眈眈的楚齊和陳實。
對於此女的特立獨行,江烽無奈之餘也只能接受,直覺告訴他,此女對自己並無敵意。
每個時空每個時代都有這種和社會格格不入的角色,找不准自己的定位,被別人視為另類,卻還內心不忿於別人怎麼會不理解接受自己的意見。
這種人在哪裏都不少見,但基本上都是屬於生活中的失敗者,或者就乾脆是********的角色。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連楚齊和陳實兩個對人情世故尚未完全通透的少年也都意識到了這一點,虞侯大人似乎對這個突兀闖進來的女子很優容,不但沒有責怪對方的無禮,甚至還有些隱隱的關心味道在裏邊。
實際上連江烽自己都覺察到了,或許是對方有些單純明淨的心境感染到了他,讓他下意識的就願意包容對方,在這個時空中,這其實是一種很危險的心態。
想了一想,江烽給楚陳二人一個眼神示意,隔着篝火堆坐了下來,「還沒有請教小娘子貴姓?」
女子躊躇了一下,拿起一根枯枝在篝火堆里撥弄了一下,才勉強道:「你就叫我蕖娘吧,芙蕖的蕖。」
這個時候江烽才仔細打量女子。
篝火光焰下,女子身上的衣物顯得有些陳舊,遮蓋在外面的斗篷已經有不少破損之處,一個包袱背負在背後,一雙軟底布靴也是塵土滿布,這女孩子也應該是才長途跋涉了一番的模樣。
只是這長途跋涉,卻奔着山麓邊上來了,目的何在?是尋人,找地,還是逃亡躲避?
從對方藏身於樹林中來看,後者居多。
而從對方剛才表現出來的態度,以及這裏所處的位置,江烽也能大略判斷,只怕這個女子和幾個月前自己在白河河畔的處境一樣,是遭遇了南陽斥候的追緝。
見女子似乎失去了說話的興致,江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場面。
說實話她還真沒遇到過這樣的情形。
這個時代雖說沿襲了大唐以來的開放風氣,女人解放程度比起前世的魏晉南北朝和後世的兩宋都要強許多,但是這畢竟還是一個男權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