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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太郎並沒有再來武館,也沒有來與她解釋。似乎就那麼消失了,甚至讓陳華都有了這段感情虛幻不現實,完全是自己自作多情的感覺。當然他本來也沒給自己愛的許諾,陳華投入密度極高的工作中,試着讓自己遺忘。
沒想到過了不到半年,山本健太郎以自己真實的身份再次出現在了陳華的整形科診所,他帶着自己的保鏢來重新製作「義指」,可謂是光明磊落,大搖大擺,似乎是一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態度。兩次看診他都親自前往,並在第三次時主動開口約陳華出去。
這次,山本健太郎的轉變是明顯的。他的公開示愛,他臉上展現的自信、對自己的守護和無所畏懼的神情,都讓陳華驚訝,他似乎脫離了原來那個離群索居、沉默不語的形象,兩人不約而同的想遠離現實,這才使得他們的戀情迸發出熾烈的火花。只是當時,陳華尚不知道健太郎從米娜那裏獲得所謂的「超級力量」,有了這樣的神秘武器,健太郎有信心避開父親的追擊,炮仔的威脅,曾幾何時他認為自己有擺平一切的能力。
健太郎要帶着陳華遠走高飛,離開這讓人窒息的地方。
一切計劃似乎都很周密,卻沒想到他們準備離開俱樂部時,炮仔忽然帶人殺到。只可惜,這次炮仔是徹底的失算了,他沒有估計到敵人到底有多麼強大,多麼可怕,還沒等健太郎反應上來,米娜就出手了。轉眼間,她就用熔岩巨手殺死了幾個人,炮仔想要逃跑的念頭也很快被她用那隻黑影手擊得粉碎。他的脖子應聲折斷,人也當場斃命。健太郎的保鏢本來是支持他和陳華的戀情的,還為他們的出逃計劃出謀劃策。可是看到這恐怖的女人殺人無形,他當下改了主意。絕對不能讓少爺跟怪物走。健太郎本想喝止自己的保鏢,但已經來不及了,米娜一旦開了殺戒,身體和精神都處在狂躁的狀態,一下就捏死了敢叫自己是怪物的保鏢。
陳華並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她還等在一個汽車旅館裏,等待着與心愛的人一同私奔。夏威夷——自己曾生活、工作過的地方,她覺得這個選擇也不錯,可以在小島上與他重新開始。
回憶,是如此甜蜜而又痛苦。都說熱戀中的人容易迷失自我,喪失理智,這點確實沒說錯。
此時此刻,陳華盯着墓碑出神,那牧師說什麼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山本修介走在隊伍最後。
當他走上被挖開的泥土時,揮揮手讓跟過來給自己撐傘的人走開了。
他低着頭凝視着棺材,緊握着的拳頭,微微有些發抖。雨水打濕了蒼白的頭髮,水滴從臉頰流過,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他干預了兒子的生活,一廂情願的想要保護他,以至於給他施加了太大的壓力,導致了這樣的結果。老人想起了陳華,想起了這場父子冷戰,竟是以這種形勢讓悲劇上演,他覺得渾身發涼,這代價太大,無人可以承受。
他走下土堆,腳下踉蹌了一下,外甥剛想上去攙扶,老人擺了擺手,穩穩地站住了。
葬禮結束,參加弔唁的親朋好友,成群結隊地聚在了草地一側擺設的招待餐枱。
禮節性地跟一些認識的黑幫人物打了招呼,馬克準備告辭,他並不想久留。便在此時,山本的外甥古佃茂向他走了過來,輕聲道,「舅父想請你再喝一杯,還請史密斯先生賞光。」
很難拒絕。馬克只好跟着古佃茂走進本屋,他們是從旁邊的側門進去的,和室的大屋中卻設置了一間西式的吧枱。一群站成半圓形的穿西裝的男人聚在吧枱前。他們全都繫着寬寬的領帶,穿着日式西服,據說有稜角的肩部設計彌補了日本人身材撐不起西裝的缺點。這些人是山本組的核心成員,無一缺席。有人捧着酒杯,有人兩手插在褲兜里,有人則在談論着什麼,回頭正看見了這屋子裏唯一的洋人。
馬克穿着一件黑色輕便西裝上衣,扎了一條灰領帶。他的到來吸引了不少目光,對此他早已習以為常。他只是微微一欠身,便和古佃茂繼續往裏面走去。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目光繼續盯着他的背影,過了一會兒才有竊竊私語起來。
馬克走到房間門口,門沒關嚴,敞着一條縫,說話聲從裏面傳了出來。
「你說什麼?」山本修介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懷了她的孩子。」陳華的聲
第一回羅密歐之死12——菊與刀的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