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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2年12月9日,美國,華盛頓特區
星期六,陰
今天記日記的時間是中午。因為是周六,亨利休息,他在樓下讀報紙。
我坐在了桌前,兩隻手摩擦着取暖。十二月其實一眨眼就過去了,稍後就是聖誕節。這段時間,天色再黑,整個城市都是亮閃閃的,家家都在屋前、門口擺上了彩燈和各色裝飾。
一個月以前,我還無法想像,此時此刻的我生活有多麼大的變化,我甚至無法想像我是活在一連串的日子裏。
我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亨利提議下午一起去對面公園散散步。我還有一個小時多一點兒的時間。
我想起了一個月以前的第一個禮拜六的這個時間,我正在前往帕克小屋的路上。
學院街上的帕克豪斯酒店7(parker-house-hotel)是哈維·帕克經營的豪華酒店,但是我們都喜歡叫它「帕克小屋」。
酒店因「周六俱樂部」而聞名波士頓。周六俱樂部的規矩是,在每個月第四個禮拜六聚會,但不包括七月、八月和九月。其實我上學的時候,就聽過一個傳聞:其實在每個月第一個禮拜六,還會舉行一個秘密測試會。他們邀請在波士頓的學者、文人來參加一個神秘測試,解開謎題方能獲得成為「周六俱樂部」成員的資格。
最早一批的成員以詩人、散文家為主,其中最負盛名的要數超驗派大師拉爾夫·沃爾多·愛默生。以他為中心的超驗派詩人,《大西洋月刊》的編輯詹姆斯·羅素·勞威爾,還有就是路易斯·阿加西斯先生,還有波士頓人人都尊敬的老奧利弗·溫德爾·霍爾姆斯。
後期,由路易斯·阿加西斯先生主持的「周六俱樂部」成員更偏向於理科,多是自然科學的學者。
對于波士頓人,「帕克小屋」是無上智慧的象徵,是他們的驕傲,但是對於全美國人來講,卻是甚為仇視的地方。
一個臭名昭著的傢伙讓廣大美國人記住了「帕克豪斯酒店」。一八八五年,四月的五號和六號,約翰·威爾克斯·布思就住在酒店裏,八天後他刺殺了林肯總統。約翰的哥哥、演員埃德溫就在這個酒店裏表演,當時約翰跑去見他。後來有人回憶起,約翰曾在酒店裏演練過刺殺行動。
憤怒的民眾一度包圍了酒店,「帕克小屋」被籠罩在陰影之下,還有人揚言要衝進酒店,抓住埃德溫,讓他交出弟弟來。這位被譽為美國最傑出的戲劇演員,最偉大的「哈姆萊特」就因為弟弟的關係,所有的成就從此蒙塵。
不管別人怎麼看,在我眼中,帕克小屋始終未變。
借用霍爾姆斯先生的說法「波士頓是宇宙的中心」。
出租車拐過特里蒙特街角,停穩了。
我還是有點忐忑不安。下車前,我理順了頭髮,整理了外套,這才走下車來。
十一月的波士頓,外面還是有點寒冷的,我用圍巾裹緊了脖子。
看着酒店的大門,我感覺自己正踏入戰場,但我從不怕降臨到我面前的戰鬥。
「帕克小屋」我並不陌生,我和亨利搬去華盛頓前,就住在馬爾布勒91號,離這裏沒多遠。周末的時候,我們也會來帕克餐廳吃飯,人人都愛吃這裏的「波士頓奶油餡餅」。
門童是一個身穿酒店制服的中年人,他見到我,立刻為我開門,並親切地問候:「周六快樂!亞當斯夫人。」
我和亨利在波士頓也常常舉辦沙龍,在城裏也算是小有名氣,他能認出我來,並不意外。但是我很在意他的那句問安。我揚起眉毛,回應道,「周六快樂!」
麗茲只讓我周六來到酒店,但是我要與什麼人會面卻沒有說,接下去要怎麼辦,我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
走進酒店的大廳,我四下看看。這裏沒有廉價的牆紙,牆壁和天花板全都由棕色的實木包裹,厚重而古樸,但又有一絲壓抑感。
櫃枱上只有一位客人正在辦理入住手續,看那打扮應該是個外地來的普通遊客。
我又不住酒店,生怕他完成手續後,前台的服務人員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又往前挪了兩步,我走到了大廳中央的那個黑色三角桌前。桌上總是擺滿了四、五個大個的花瓶,花瓶里插滿的
第二回智斗國會山20——周六俱樂部的謎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