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在手裏,玉白指尖拂過花蕾粉色的尖端,說:「那是因為在宛丘,宛丘冬暖夏涼,土地肥沃,雨水豐潤,是以木槿花才能開得好。若是北地,夏日反而炎熱,冬日下大雪能凍死活人,到得春日,本該出暖花開了,卻又有黃沙漫天,木槿在這種地方是沒法存活的。」
昭宛實在難以猜測她這話是否是在自憐,畢竟昭瑾面色平常,並無什麼自憐之態。
昭宛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才發現她在這夏日清晨站了太久,手指上沾染着露水,此時已經冰涼,她揉了揉她的手,說:「若是不喜北方,以後我帶你回來便是。若是你想去更南邊的地方,諸如江寧,也無不可。」
昭瑾因她這信誓旦旦的話一愣,隨即就笑了,「以後我就仰仗二娘你了。不過你又沒有到過江寧,你便知道可以去江寧了?」
江寧是南唐國都,如今天下最繁華之地。
昭宛說:「就是因沒有去過,是以才想去。」
昭瑾笑道:「但願有那一日。」
但女子的天下,只是後宅一方院落而已。昭瑾嘆息了一聲。
昭宛從阿芙手裏拿過披帛,為昭瑾披上,說:「阿姊,我們回去吧。」
昭瑾挽着披帛,點了頭,「好。」
走在路上時,昭瑾數次轉頭想和昭宛說點什麼,但又閉着嘴沒能開口,昭宛讓跟着的幾個婢女先行,這才拉住昭瑾停在廊上,問道:「阿姊,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講?」
見昭瑾些許不自在,昭宛便直言道:「你知道了父親和楊氏母親定下讓我隨你去做媵妾的事了,對嗎?」
昭瑾直直立在廊下,沉默良久,一身藕荷色襦裙,如要融入夏日綠意深深的庭院。
昭宛並未急切問接下去的話,昭瑾嘆了一聲,說:「二娘,對於此事,你是如何作想?」
昭宛輕輕抖了抖自己的長袖,又挽住披帛在胸前打了一個結,踮了腳伸手從長到廊下的石榴樹上摘了一朵石榴花。她將那艷色花朵別在昭瑾的頭髮上,讓昭瑾的面色也被襯得明麗了幾分,她說:「若是阿姊願意我的陪伴,我便陪你前往,自此自是唯你之意是遵,守護在你身旁;若是阿姊介意此事,我便向父親稟明,我並不願意前往,即使父親生氣,也無妨。」
昭瑾驚訝地看着她,豆蔻年華的少女,心思純淨,滿腔深情,這份表白,無論如何讓人動容。
「我只怕你受委屈,畢竟前去李家,你是做妾,這對你不公。」昭瑾急切地道。
昭宛卻很平靜,「不管那男人是誰,我都不會和你爭他,阿姊,如今在這世上,真的在乎我的人,除了跟着我的阿奶和初六,也只有你了。在這世上,除了你們,我也無其他牽掛。我願意追隨你去李家。」
昭瑾幾乎落淚,「二娘,我知你在鄉下住了幾年,心思冷了,但其實你大可不必這般想,我當不得你這份厚意深情。」
昭宛笑道:「阿姊,這些都是我自己的決定。」
昭瑾怔怔看了她一陣,這才點了點頭,說:「若你真這麼想,我便也高興。我們姊妹,即使歸了李家,也是在一起。」
楊氏對於一次能將兩個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女兒嫁出去,深感滿意。
符家是一大家族,外面的事有符公的屬官處理,不需要楊氏操心太多,但內宅的事和莊子裏的事卻不少,處處都需要她操心,而她又是絕不想家中權利旁落的人,萬事都要上心,那自然就會累幾分。
這些事其實尚好,最讓她難辦的便是家中兩個比她小不太多的女兒,她嫁入符家做繼室時,兩個女兒便已經知曉世情了,對她自是缺少親近的,而她和她們相處着,便也很彆扭,想待她們親近,難以做到,但也不能待她們過分刻薄,以免得不好的名聲。
如今將兩人都嫁出去,她自然也就輕鬆了。
而金氏也很滿意,她擔心昭瑾去了李公府上會受苦,帶着一個媵妾前往,第一是更襯昭瑾身份,第二是總有一個更親近的人做幫襯,總能更好些。
李家前來問名的屬官帶着媒婆,在兩日後便到了,對於符家要陪嫁一名庶女的事,那屬官自是很高興的,這說明符公對兩家的聯姻非常看重,這是永結同好的意思了。
在問名之後,很快進行了後續程序,在六月,李家和符家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