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紫竹林內。
夏侯祭在一片清幽的小竹屋裏,品茶,他黑色眸明亮而平靜,古井無波,放佛起不了絲毫波瀾。
屋外,驀然有一男子飛行而至。
男子身着藍色的袍子,黑亮稠密的墨發,身後有潔白的羽翼,耳朵尖尖,他緩緩落地。
「請坐。」夏侯祭靜靜地品着茶。
玄澈走了過來,收起潔白的羽翼:「原來是祭大人,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您。」
夏侯祭抬起黑亮且平靜的眼眸,說道:「欽點那女孩做你聖教的聖女,不知你又在弄什麼花樣。」
「你是說丹兒?我很欣賞她。」玄澈勾起紅唇,手裏把玩着茶杯。
夏侯祭抿了一口茶,茶香悠遠,清香淼淼。
玄澈享受的聞着這香味:「早就聽聞,祭大人是一個很會陶冶性情的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夏侯祭依舊沒再說話,他本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但別人的話,他都會認真傾聽。
「晚輩還聽聞,祭大人您雖然性情溫和,卻是個理智的瘋子,其實晚輩聽着這些傳說時,便假想着,祭大人瘋起來,是什麼樣。」玄澈勾唇笑道。
夏侯祭眸光寧靜的望着玄澈,終於開口:「你調查了月的身份,最終查到了我這裏,想得到什麼或者想知道什麼,便直說吧。」
玄澈一愣:「原來,那個紅衣小姑娘就是玥大人。」
「知道了此事,便知道何事該說,何事不該說,若是今日之事,有半點泄露出去。」夏侯祭緩緩抬眸,任何事物都逃不過他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認真道:「若有半點泄露出去,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玄澈呼吸一窒,早就聽聞祭是一個不能惹的瘋子,他說那般血腥的話,偏偏還會用一種極為認真的目光看着你,簡直令人無言以對。
「今日之事,我自然不會泄露出去。」玄澈道,他彎起唇:「總有一天,我會到達你這個位置,總有一天,我會去往你所在的世界裏。」
夏侯祭認真的看着玄澈,那是一種極為欣賞晚輩的目光,笑道:「願你有那麼一天。」
「承您吉言。」玄澈說完,站起身來,展開潔白的羽翼,飛向了外界。
夏侯祭平靜又淡然的坐着,放佛已經坐了上千年,他的眼眸里,似乎訴說着百年孤寂。
屋外又站了一個人。
百里流月一襲紅裙,腳下腳鈴叮叮噹噹清脆的響,她彎起泣血的丹唇,一雙眸邪肆而又玩味。
夏侯祭轉眸望去。
百里流月緩緩走來,坐在先前玄澈坐過的位置上,單手撐頭:「我感覺剛才好像有人來過。」
「的確有人來過。」夏侯祭給百里流月換了個茶杯,那個茶杯是剛才玄澈把玩過的,給她換了一個之後,倒上了濃郁清香的茶。
百里流月接過茶杯,優雅的將茶倒進嘴裏。喝完茶,她勾起紅唇:「以後,夏侯老師便只為我一人沏茶,做棗糕,做糕點,如何?」
夏侯祭眼神未變,唇間多了幾分淺淺的笑,他點了點頭,算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