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話本帥就不愛聽了。」
人人沉默的現在,童貫摸着下巴不陰不陽的道:「於此種形式的公堂上,大人剛剛之說辭有威脅恐嚇朝廷命官之嫌。你老這麼幹真的好嗎?長此以往還有誰敢說話?太祖皇帝定下了鼓勵說話、敢於說話的國策基調,是否就此要變呢?就算是要變,國策基調的轉變到底由你高方平決定,還是由朝廷決定?」
猥瑣的大人們就此開始興奮,見到當今皇帝寵臣,軍中威望如日中天的童貫跳出來懟高方平,於是全都等着看戲。
高方平道:「童經略此言差矣,你不要開口閉口就太祖皇帝來壓我。我說不許說話了嗎?我是不許說套話空話,不允許為自己的小心思綁架體制、影響整體。說話當然允許,但身為朝廷之主要官員,一舉一動,每一句話幾乎就是政令,幾乎就是頂着皇帝名譽決定數萬乃至數十萬百姓之生死。這難道是假的?這種情況下,我要求他們慎重考慮在說話,有什麼問題?」
頓了頓高方平道:「各位,禍從口出這不是說着玩的,不要以為這是針對老百姓的。天地良心,一個莊稼漢他就算說錯了又能有多大傷害?能影響多少人?但你們呢,現在在這個堂內之人,幾乎每人都至少掌控了十萬以上人群的生死大權。各位,權利越大責任越大,皇帝把他的子民交給你們管理,讓你們去決定百姓的生死,你們要真的覺得,可以在關鍵時刻不經大腦、或者為了某些私利就隨便於會上發言、左右整個江南東路的民生乃至生死,那麼你們就錯了。」
高方平戾氣深重的道:「身為皇帝任命的江南東路最高治所長官,在我這裏,你們不要想綁架集體,少給我來什麼『為民做主簡稱民主』這套,別想矇混過關,不經腦袋就胡言亂言,進而影響我江南東路走向,一但出了問題就推脫是『集體決定』,推脫是『體制問題』,推脫是『高方平領導不利』,推脫是『皇帝的責任』。」
到此,高方平怒拍桌子道:「妄想!這鍋我和皇帝不背。我高方平是真流氓,誰要在我後面拖後腿搞事可以!但出了事後,我這個最高長官背鍋的同時,我絕不放過導致了整個敗局的人和事。我可以倒下,但是死前我一定拖着該死的那群一起帶走沒商量!這就是責任!」
全部老老少少的官員們,全體臉色發綠了。
童貫起身怒斥道:「你豬肉平猖狂到了無以復加,一而在再而三的威脅官員,說話越來越難聽。但凡在這裏的人沒有誰是被嚇大的……」
高方平一敲堂木冷冷道:「咆哮公堂,侮辱上官,給我拿下。」
「誰敢!」童貫畢竟是軍旅將帥,發飆而起的時候是很有些威懾力的,於是已經上前的楊志也停下了。
高方平道:「愣着幹什麼,綁了多加一條罪名是抗拒大宋律,他要敢抵抗就是叛亂,拿下。」
包括太平軍在內的三軍主將,全部嚇得低着頭做孫子。
於是全部人驚恐的看着這場鴻門宴,眼睜睜看着一個朝廷任命的經略使被高方平給拿下了。
就連趙鼎也對大魔王非常無語,卻又找不到毛病,因為高方平還真是上官,童貫剛剛的行為在私下沒問題,但在決定此番江南東路命運的公堂會議上,童貫還真是咆哮公堂了。把高方平在公開場合稱為「豬肉平」,還真是侮辱上官了。他要叫個牛肉平就無問題,可惜在這個時代,豬和狗都是低賤的東西,一般也是用來形容低賤的。
「高方平你休要猖狂,我是朝廷任命的江南東路經略使,你能拿我怎麼樣?」童貫又大喝道。
高方平呵呵笑道:「倒是不怎麼樣。然而你涉及之問題非常嚴重,麾下貪腐成風,治軍不嚴,這或許不全部是你的鍋,但身為經略使你絕對跑不了。另外,當時大水來臨,整個江南路東面臨和天災打戰,但你童貫遲遲不到任,導致軍隊不能有效參與保護民眾,童經略,你身為軍務將帥,卻延誤朝廷軍令、造成我江南東路抗災不利,至重大後果。我未必能拿你怎麼樣,但不以此為由拿了你送去遊街、最後在吏部把你名聲徹底搞臭,我高方平就念頭不通達。」
「你!」童貫氣得快要吐血的樣子。
「各位,你們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高方平不懷好意的扭頭看着文官們道,「當時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