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永興軍路老陶,也恨不得把种師道這流氓剝皮扯骨。因為老陶早就打完收工,準備回朝升官領賞了,但就因為种師道對時局的反向利用,朝上的趙挺之大爺也只有硬着頭皮給老種擦屁股,愣是通過樞密院下令,把陶節夫所部定死在夏州以東南,不能退後一步。
被种師道擺了一道,趙挺之估計也恨死老種這個大魔王了,他不退就不退唄,愣要跑去長城以北、勞民傷財的建碉堡。要是不幫老種扛住局面,童貫那閹人就不可避免的回朝了,然而一但幫老種,問題卻是很敏感。目下蔡黨彈劾种師道私自建城乃是居心叵測云云,說的跟真的似的。
所以趙挺之相爺也只有帶着劉中書犯渾,如同瘋狗一般在朝上和蔡黨對咬:建你老母,建你一臉!天下這麼多城池,不都這樣建出來的?
趙佶是個不太有主見的人,要是問他詩畫他就懂。但此時此刻,趙佶除了被兩大政治集團鬥狗弄得頭大外,最終也沒弄懂种師道是好人還是壞人這個問題。別說趙佶不懂,奸臣老爹也沒弄懂。趙黨蔡黨也一樣稀里糊塗,天殺的,他們誰關心老種是否好人啊,要不是老種還有用,早就先聯手害死又在商量其他了。
結果就在趙佶被他們弄得心慌不知所措的情況下,老爹的鳥立功了,那隻鳥忽然道:「前排圍觀,坐等大能分析!」
這句讓趙官家笑得捂着肚子,不愉快的心情不見了。他想問卻又不好意思開口的話,被高俅新貢獻的鳥說了出來。
滿朝文武大跌眼鏡,這才注意到官家居然帶着一個鳥去上朝,梁師成那個閹人提着個鳥籠裝紈絝?
滿朝文武都恨死高家這兩隻蠱惑聖心的害蟲了。不用問就知道,這等莫名其妙的語言,只會出自小高那個禍害。
然後朝上的局勢,趙佶就不怎麼關心种師道建碉堡是否勞民傷財破壞和諧了,皇帝只是好奇的問高俅:「此等奇言妙語,想必又是小高卿家的傑作吧?朕打算建閣名曰『妙言』,封小高為……」
聽說到此的時候,即便張叔夜也實在看不下去,出列讓皇帝冷靜,建閣雖為祖宗常法,也看不出有什麼勞民傷財之舉,但是西北兵事正如火如荼,江南錢政靡廢民不聊生。於此時建閣,實為不吉利的預兆,建議官家慎重。
目下異軍突起的張叔夜說話也還是有些分量的,而趙佶也的確比較迷信「是否吉利」這一套,便只得作罷,放棄了建立妙言閣。
想來趙佶也發現,封高方平為妙言直學士的話,學士似乎就沒有低品的。一個16歲的頑皮小孩,連面都沒見過,這麼封官也太誇張了。
但與此同時,趙佶還直接在朝上給吏部下令:限期年底,必須把小高這種妙人選入流內官任用。
這樣一來擊碎朝中眼鏡無數,也就是說高方平會於17歲之際出任實缺,已經破了大宋的記錄。官家不限定期限的話,吏部可以永遠以不適合為由,不啟用高方平,養着這麼一個閒散官員就行。
事實上張叔夜也覺得那小子做個閒散人員就很不錯,流氓做官有些不成體統。但官家愣是要這麼幹,張叔夜卻也沒有反對,他認為高方平出實缺總比尸位素餐的人要好些,反正實缺就有這些,高方平不上其他人就要上,或許是個書呆子上去,或許是個大棒槌上去搞的一塌糊塗。那就不如讓小高試試。
於是就形成了另外的潮流,趙黨和蔡黨都異口同聲的說「使不得」,16歲的黃口小子出任差遣太過兒戲,沒經驗會闖禍云云。但張叔夜則逆流而上,說是小高想法較多,雖然缺少經驗,心性還不穩,但是嘗試一下也問題不大。
老張照樣引經據典的說了許多大宋的神童,總之一句話,別看年紀小就以為人家不行。此後常維那個在吏部做小官的侄子,也照本宣科的念了一下高方平的檔案。
既然有人給趙佶找到了理由,趙佶說了句「就這麼定了」,便離開了朝堂……
今個一大早就有人來叫高方平,說是梁中書召見。
來至留守府公房,因為這裏是正式場合,高方平規規矩矩的見禮:「下官高方平,參見留守相公。」
「不必多禮,快坐下。」梁中書放下了手裏的文書,漫不經心的道:「賢侄可願意聽老夫一句?」
第83章 皇帝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