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裳確實已經疲憊不堪。半個多月來強打精神,不曾一刻合眼倒還不算什麼。主要是每日運使陰冥功,日夜不休,所耗極巨。同時加上失血過甚,損元敗氣。短時間內難以復原回來。
她沒有立即就睡。而是打量了莫寧生一陣,見他精神飽滿,陽氣旺盛,確認已經無礙。知他剛甦醒不了解情況,便跟他說了這段時間來他昏迷後發生的事情。然後又特別囑咐道:「外面那巫怪,每隔幾日就要砸一次門,這座石門已經頂不了多少時候了。你要當心他。」
莫寧生點頭應下:「嗯?那大塊頭,我記得我割了他一刀,他一點事兒也沒有麼?」
白千裳道:「好像吃虧不小,不過不傷性命,還能逞凶。現在唯一能傷害到他的,就只有你手中的那把神兵了。咱們只能憑此與他一拼,而且勝算還很小。你有什麼想法嗎?」
莫寧生只是搖頭:「暫時沒有,先看看情況吧,我們不必主動去招惹他!趁他還沒打進來,我要調整一下自己,你也趕緊養好精神。到時打主陣的仍將是你。我從旁給你吶喊助威。」
白千裳冷冷剜了他一眼。又道:「還有一件事,必須得讓你知道。在你昏迷的第七天,你的身體裏,莫名地發生了一種奇異的變化。」
莫寧生奇道:「什麼變化?」
白千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吸收了那巫怪精血的緣故,你身上長出了一層與那巫怪一模一樣的金鱗甲,我試過了,同樣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只是對你而言,好壞現在尚難定論,你自己多留個心眼吧。」
莫寧生聞言有點驚駭:「你的意思是說,我變得跟那巫怪一個模樣?」匪夷所思之極,忙擼起自己四肢翻找了一遍,又摸摸後背胸腹:「哪有?哪有?我這不還是我原來的模樣麼,瞧你睜眼說瞎話吧你!」
白千裳道:「我還沒說完呢。這副金鱗甲,先是從你肌膚里浮現出來,三天之後,又自動隱沒進去了。你現在當然找不到。」
莫寧生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你真不是跟我開玩笑?」
白千裳給他翻了個白:「你看我像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
莫寧生一想倒也是。這女人,從來不苟言笑,沒必要拿這種話來誆自己。
他現在心裏只感覺毛毛的,渾身都不自在了。那巫怪身上的那層金甲,他自然是見過的。說實用倒是挺實用,無物可傷,像一個天生護盾,教人無可奈何。但是要長在自己身上,就顯得太怪異了。若教外人看見,豈不得當自己是妖怪處置?別說外人,就是自己,也難以接受身上平白多出這麼一副東西來。
況且,也如白千裳所言,自己身上要真有這東西,對自己有害沒害,還是個問題。
不過眼下既然找不着,諸般正常。那就眼不見不為實,當她白千裳看花眼!
可是這樣自欺欺人又沒用,他那天通過那把彎月,不由自主地吸了那巫怪一半的精血,這一點他心裏卻敞亮無疑。鬼知道這身精血融入自己身體中,會發什麼事情!
那白千裳交待過事宜。便服下一枚定心丸,在石台上找了塊乾淨之地,輕輕合眼睡去。
莫寧生盤腿坐在她身旁,轉頭細細看了一眼,見她蒼白的臉龐上,疲態十足,正貪婪地享受着睡眠的安逸。那一雙長長的睫毛,美妙異常,令人心動。
他閒着無事,便開始檢視起自己身體的情況來。剛才已從白千裳口中得知,自己居然昏迷了半個多月之久。這半個多月來,身體因吸收那巫怪精血的緣故,一直高燒不退,滾燙如火。
之所以還能甦醒,全賴白千裳以血施救。
想到這,他又複雜地投了身旁這女子一眼,「這娘兒們!居然……無怪乎她對別人狠,原來對自己都能這麼狠!」俯過身去,偷偷扯起她兩隻衣袖,見一雙白臂上,十六道刀口,依然清晰可見,也不知要長多久才會消失。
本來多美的一雙手臂,竟給她自己傷成這個模樣!莫寧生心裏忍不住起了憐惜,輕喃了句:「傻貨!」
不想白千裳驀然睜開眼,直勾勾地瞪起他,又悄悄把手縮在身下:「你說什麼!」
莫寧生一怔,教她聽去了?不好!
突然撲了上去,情不自禁地給她嘴唇按了一下。
「沒說什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