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鵬嶺的寒潭與南面的大江相距約莫半里,這條江乃是東西斜向環繞着鯤鵬嶺,往北寒潭與大江並無交匯,往南卻隔着半里陸地,這半里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恰到好處地截斷了寒潭與大江,鯤魚便是因此才被困在這寒潭中,萬劫海也因此進退兩難。
而對於馭獸齋,蜀中唐家,財神閣兵部等勢力的一眾高手來說這一次卻是有進無退。
南面的大江上水聲響起,一隻只十數丈長的大船起了錨,桅杆升起,旗幟張開,在嘩啦啦的水聲中順着水流由西往北而去,船上的水匪和本地小幫派的弟子們一個個俱都磨拳擦撞打算大幹一場,盧湛,張莽等人則各自站在船頭,一臉肅穆之色。
這十幾條大船上並沒有各地來的大高手,俱都是本地小幫派的當家人和水匪,他們並不是往寒潭去,而是打算賭在從寒潭通往大江的必經之路上。
寒潭東,西,北三面都是山,全是陸路,沒有水路,只有向南往這裏開路才能直達大江,再順着這條大江往萬劫海而去;沒有人知道萬劫海群妖是否能從寒潭深處打通這條路,但為了確保這次計劃萬無一失,戚少天還是果斷地安排蓮花寨一半的水匪和本地小幫派的一眾人等滿載着兵器,機關道具等物堵在這裏。
水匪們個個悍勇,到了地方後船一停下便各自將船上的繩索系在腰上,腰間別着大刀,嘴裏銜着短刀「噗通」「噗通」一個猛子扎進水裏,潛入水中三兩下就不見了人影。
張莽等人看的一陣咂舌,難怪蓮花寨這些年名氣穩穩的壓自己一頭,戚少天手底下這些水匪還真是不含糊。
知道論水性自己的兄弟比不上這些水匪,但張莽也不想就這麼被人家比下去,回頭環顧了一眼粗聲道:「弟兄們,打起精神來,一個個他媽的把招子給老子擦亮點,待會什麼萬劫海的蝦兵蟹將要是打咱們這裏過都給我衝上去,下手狠點,一個個捅他媽十七八個窟窿,讓人家看看咱們惡虎幫也不是吃素的」,
......
北面的寒潭中則只有十幾艘小船下了水,根基低一些的踩着木筏,高一些的則索性一片木板就下了水,對修士來說這水上的行走最顯功力,只有根基雄厚,靈氣運轉的爐火純青的高手才能在水上水下如履平地,此時水上走在最前面的范岩山便背着手,輕輕踩着一根蘆草,不見他有任何動作,腳下波浪自開,前進如飛。
往生老人和唐家三老修為稍遜一籌,俱是片板渡河。
王玄霸,趙稚,金衣人等人修為又遜一籌,俱是踩着捆綁的結結實實的小竹筏。
幾人身後都跟着幾名僕從,少則一兩人,多則三五人。
范岩山眼角的餘光瞥見王玄霸身後小船上的三名白衣人,這三人顴骨很高,眼窩深陷,額頭上長有幾個老繭,遠看猶如獸角,雙臂下斜,目光如電,身上靈氣斂而不發,顯是內外兼修的高手。
安人的手指關節處俱是如鐵一般的黑色,范岩山修煉了兩個甲子歲月,武體的淬鍊遠超常人,自然知道這鐵一般的皮膚是日復一日的錘鍊,把手上的皮磨了又長,長了又磨才能練出來的鋼筋鐵骨。
這三人應該就是攝衛城赫赫有名的王家武師了,范岩山心道。
趙稚倒是沒有帶什麼隨從,只有趙聖嬰與她同乘一條木筏;趙家高手卻有不少,但能堪大用的並不多,此次捕捉鯤魚人手貴在精不在多,是以她只帶了趙聖嬰一個人,姐弟兩功法相輔,心有默契,極易配合。
那帶着金面具的金衣人則顯得有些人多勢眾,陰陽雙子,兵部三屠,中間的小船上還擺着一口棺材,棺材上貼着金色符封。
范岩山修為高深,五覺也比眾人更加靈敏,能夠嗅到從那棺材裏飄出的糯米味。
他當然知道什麼樣的屍體才需要覆蓋着一層糯米。
這幾人當真是邪門的很,雖然已是聯手對敵,但直到現在也沒人知道他們的來歷,除了那神秘莫測,如陰影,又如夢魘一般的名字財神閣。
范岩山和范虎都與他們有不小的過節,趙稚與財神閣更是不共戴天之敵,但眼下的形勢卻迫使他們不得不聯起手來捕捉鯤魚。
定了定神,目光移轉,范岩山收斂心神偏過頭凝視前方,微不可查地散開神識開始全身戒備。
向前很快便進入山岩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