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神閣內的人都知道,閣內真正的強者並不是那些盛名在外的,如酒色財氣四使,化血手,枯葉蝶之輩,而是閣內高層那些默默無名之人。
財神閣中多的是為名為利之人,野心勃勃之輩,而所謂修士要修的不僅僅是術法,武技,還有心。紅塵中人有貪嗔痴,有財色味之欲望,修士只有摒棄這些紅塵之欲才能一心向道,萬法不侵,所以擺脫不了紅塵俗欲的人也很難成為真正的絕頂高手。
只有不求名,不求利,一心修煉,心如鐵石的人才能真正於紅塵絕頂,財神閣高層的「無名之輩」就是這樣的一群人,他們無求無欲,心如頑鐵,除了執行任務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修煉;他們也是手持尊字令的那個人最為倚重的一群人,是財神閣真正的擎天巨擘。
他們又獨立於金銀玉石四部之外,除了手持尊字令的那個人外沒有人能命令他們,即便是金銀玉石四部的部主也不能。
這些無名之輩時常護衛於閣主周圍,接受不為人知的秘密任務,即便是被稱為左右手的莊姜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據說他們手中持有僅在尊字令之下的「天」字令,論地位可與魔師齊平。
這個女子就是無名之輩嗎?
青年下意識地向她腰間看去,令他失望的是她全身都有一種無形的寒流,那寒流似乎將空間都凍得扭曲了起來,縱然是他的眼力也看不清她的裙擺。
他卻不敢多看,因為這女子的眼神實在是冷的懾人,他只匆匆一眼就忙偏過頭。
「賊人很快就到,公子想必已經做好迎敵的準備了」,
莊姜的話恰如其時地傳入耳中。
「自然」,
青年淡淡一笑,點了點頭,不再與她為難。
約莫一刻鐘後,幾道人影沒入街角,刀兵碰擊的聲音傳來,刀鳴劍嘯聲並不強烈,但隨即傳來的殺氣卻如冬日的凜冽寒風,剎那之間就充盈於野......
戲城內的火光很快就熄了下去,但突如其來的血腥氣卻飄散在了空中。
莊姜留下的暗樁四處製造亂局本是為了掩護他們撤退,他們並不打算多做糾纏,放了幾處火,殺了幾個人後就打算撤走,然而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不是遇上了趕來的蘇幕遮,清平調,行香子,歲寒三友等人就是碰到巡邏的陰兵,登時就被砍瓜切菜般殺了個七零八落。
少正冶下的命令是凡遇到財神閣之人格殺勿論,來一次徹底的大清洗,不要俘虜,不留活口,蘇幕遮,太平令等人更是深恨財神閣,因而方一短兵相接雙方就都下了死手,財神閣的這些暗樁本也是莊姜留下來送死之用,自身戰力並不強,所以只片刻間這群人就死傷大半。
剩下的殘兵敗將也沒能走出內城。
戲城的內城是少正冶親自設計圖紙交給工匠們修建的,一些機關甚至是他親身打造,譬如蘇宅東二十里的水牢和蛇籠,材料堅固,製造巧妙,機括亦極為隱蔽,一旦有人不小心失陷其中便要面對能讓人皮開肉綻的毒水和令人聞風喪膽的蛇獄,莫說是這些被當做炮灰的暗樁,即便是化境之上的高手進去也要脫一層皮。
短短半個時辰後水牢和蛇籠就被失陷其中的人給填滿了,慘叫之聲不絕於耳,水牢外,一名男子被兩隻陰兵拽住手腳撕成了兩截,其他的陷阱機關也與此地相差無幾,一時間內城成了一片人間地獄;莊姜留下的兩千暗樁能踩着同伴屍體出去的十不存一。
被莊姜覬覦厚望的雌雄邪郎也遲遲沒能從內城脫困。
不是他無能,論修為,論機警他都不下於段飛揚,但他面對的對手卻是最可怕的,別說是他,當初赫赫有名的酆都群鬼面對這個人時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他是當今世上最不為人知的魔頭之一,但少正冶卻早在二十年前就是讓群魔黯然失色的大魔頭,就算莊姜已經百般算計,就算現在蘇煙兒的屍身在手,已經掌握了這個大魔頭的弱點,但面對這個人的追殺他仍舊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心中莫名地一跳,邪郎本能地閃向左側。
這具肉身來自北域,其人生前乃是一名通靈師,對危險有一種強烈的,本能的預感,因而在感受到危險後他毫不猶豫便當空折了個大彎。
「彭」,
果不其然,他剛一折出去方才身處之地就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