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早上十點左右一直坐到了下午七點半,這期間別說吃飯了,就是水都沒有喝上一口,要不是隱隱約約聽到微弱的呢喃聲,我都不知道自己會呆呆的坐到什麼時候。
「招娣,你終於有反應了。」我站起來俯身湊近孔招娣,腦袋側歪,儘可能讓耳朵貼近她的嘴,好聽清楚她嘴裏邊到底在說什麼。
「我渴,水,水。」招娣緊閉着雙眼,唇瓣微微顫動,聲如細蚊,說出來的四個字仿佛用光了她的全身力氣,說完就不開口了。
我將床頭柜上的礦泉水瓶子拿起來,擰開蓋子後一手將孔招娣的頭抬起,另一隻手將瓶子的口遞到了她的嘴邊。
孔招娣咕咚咕咚的喝,差不多喝了多一半的時候才停下來,重新躺好後,她眼珠在眼皮子裏轉了幾轉,但是沒有睜開,不一會兒,她又睡了過去。
她竟然還睡,這難道是……是丟魂後又招回的正常反應?
盯着孔招娣的睡容,我想着,最後實在是找不到其他理由,我便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沒有按鈴叫護士過來。
連皓然說了,孔招娣只是三魂受到驚嚇而離開了身體,其他的沒有問題,所以不必輸液吃藥,只要好好休息就行。
我坐下來繼續守着她,沒曾想屁股還沒做熱乎呢,飢餓的感覺就沒有徵兆的襲來,空空的胃裏一抽一抽的難受。
老話說得果真不假,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就餓的慌。
我貓下腰,伸着胳膊將放在床底下的背包給拉出來,翻找出壓縮餅乾和礦泉水,吃一口喝一口,一邊填飽肚子,還一邊在心裏又感謝連哲濤叔侄三人一遍。
在那種危險地情況下,要是沒有他們出現,我和招娣兩個人恐怕已經不是我們自己了。
吃飽了,我將包裝袋扔進了垃圾桶里,抹了一把嘴巴子上的餅乾渣,然後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站起身走到了窗邊。
我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在這麼熬下去真擔心招娣沒醒來自己就倒了下去,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為了能有精力照顧好招娣,我想拉上窗簾小歇一會兒,可當我走到了窗邊,透過玻璃窗看到外面的景象,我拉拽窗簾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後乾脆停下了。
這裏雖然只是一個鎮,但醫院的規模不算小,連皓然說這裏有小吃店,旅店,商店,但現在還沒八點半呢,街道上別說車了,連個人影都沒有,醫院對面的商店還正準備關門,這是什麼情況?
就在我聚精會神打量外面時,耳邊忽然出現了一個聲音,那聲音雖然是很熱情的在喊我妹子,但還是將我嚇了一跳。
出於本能,我猛地回過頭去看,下一秒就被視線中出現的披散着頭髮的女人臉給驚着了,小心臟砰砰極速跳動起來,雙腳下意識向後,僅僅退了一步,後背就和窗沿相撞,我疼的齜牙咧嘴。
咳咳,其實護士姐姐長的不難看,化的妝也可以用艷麗二字來形容,就是太艷麗了,抹着的紅色的口紅的一張嘴巴跟剛喝完血似得,太嚇人。
「護士姐姐,你進來怎麼不是事先出個聲啊?」我右手背到身後揉着撞疼部位,眼睛斜睨着護士,驚嚇之餘抱怨着她魯莽的行為。
許是我的樣子太搞笑了,護士小姐嗤笑一聲,先是拿着我膽子小調侃了幾句,然後又一本正經的對我說:「妹子,醫院晚上沒有值班醫生和護士,我來通知你一聲,現在要是有事,你趕緊跟我說。」
「沒事沒事」
我嘴裏回應着,也將護士姐姐的話一字一字拆開細細分析,鎮裏醫院晚上沒有值班醫生護士,醫院外面的街道又冷冷清清,這到底是為什麼?
越想越覺得怪異,我快步走到護士姐姐身前,擋住了她的路,眼睛四處瞄了瞄,然後湊近她,輕聲說:「護士姐姐,哪裏的醫院晚上都有值班兒的人,這醫院怎麼不用啊?」
護士低頭咳了一聲,我以為會聽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信息,沒想到她言辭正色地說:「都是附近村子裏的人來看病,大家幾乎都白天來輸液,輸完液就回去了,你也知道的,醫院不是家,睡着也不舒服,所以晚上沒有住院的病人,既然沒有病人,那就不用值班的醫生和護士了。」
護士姐姐說得理所當然,然後扭個身就走了。
我嘀咕着護士姐姐說的話,越琢磨越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