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大眼瞪小眼的望了陣,我嘆息這麼僵持下去也沒什麼意義,坐起來:「哥哥來喚我,可是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
這回陛下倒曉得避嫌了,應了一聲後,自己繞過屏風站到了對面。
我未嫁之前,阿爹再摳家裏也還有個廚娘,為的就是能將我稍微富養一下,頂多能置辦些精緻點的點心,後來到了芍藥山莊無依無靠,時常被人遺忘,便只好自己置辦些吃的,一來二去討了門不錯的手藝。重生之後給陛下做飯食,他雖明面上不說,心底想必還是喜歡的,但凡是我做的菜,他都會多夾兩筷子。
可見我這個鷹犬還是有發揮的餘地的,我手腳麻利給自己穿戴整齊了,在銅鏡面前晃了一眼,便繞出了屏風:「我好了,走罷,吃飯去。」
陛下上下瞅了我一眼,一言不發跟着我出門。
我出門之後徑直往庖房走去,繞過了兩條走廊,發覺陛下竟還施施然跟在我身後。遂回頭,咦道:「哥哥可是還有什麼事嗎?中午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他溫吞移開目光,在我以為是自己想太多的時候,恩了一聲。「是關於狗子的。」
我一聽,大驚失色:「怎麼了?它闖什麼禍了麼。」
&是。」
我收回我支出去的下巴,低哦了一聲:「那就好,嚇我一跳。」
陛下兩步邁到我面前,從眼角睇我一眼:「你今個看到楚楚,不是整個人都不好了麼?怎的忍得住不來問我?」
我起初是詫異了下,沒想到司凝雪在場的情況下,陛下竟還有那個心思留意到我心情不好。話既然攤開了說,我也不藏着了,瞥了下唇:「這要怎麼問?到底是我自己要來的,若說您怎麼將別人不要的狗送給我,您不得反咬我一口啊。」
陛下嗤地一聲笑:「如今不是我趕上來同你解釋,卻被你反咬了口麼?」
我一窒。陛下卻倏爾伸手,搭上了我的發,像是扶了扶我未能別穩妥的簪子。
&了這根蓮花簪,少見你戴其他首飾,等回了城,多買些換一換罷。」語必,從袖中拿出一疊銀票來,遞給我。
我先是莫名其妙且略興奮地接過,而後清了清嗓子道:「我是有原則的人,哥哥你拿銀子收買我是沒用的。解釋之語,我還須得聽一聽。」
陛下不介意我激動起來的胡言亂語,「我不是同你說過,狗子是旁人硬塞給我的。」
我揚調的哦了一聲,表示捧場。
&前日出去,原是準備去情報流通之所問一問芍藥山莊之事。其一路牽連到宮中的勢力勾結原就是在暗地的。本身勢力又是在朝堂之外,關係轉了兩層,便查不出究竟是哪方對你出的手了。自然要尋個廣些的耳目,自個一點點排查。」
陛下說他是自己親力親為去幫我查芍藥山莊,我立馬有點沒原則的心軟,態度放好了了許多:「那哥哥可查出什麼來了?」
&然,便是因為區區一個藥商,只因與丞相攀上親戚,背地與他們有所往來的官員便遠遠超乎了我的預料。」陛下語氣明顯低了幾分,卻在觸及我小心翼翼的眼神之後又收斂起來,「後來我便遇見了季雲卿,是他將狗塞給我的。」
我沒想到會是個這樣的神轉折,「啊?」了一聲,「怎會是他?」
陛下亦是似笑非笑:「他抱着狗來同我投誠,道那是他對我效忠的誠意,讓我帶着它去尋司凝雪。」
繞了這麼大圈,我算是聽明白了,氣道:「那狗子還不是給司凝雪的!」
陛下橫我一眼:「你這飛醋也是吃得離譜了,你哪只耳朵聽我說要給司凝雪了?我當時一來記掛着天色將晚,你一人醒來後呆在陌生之地心生不安;二來,你那小初戀又要到你眼前晃了,我不得先替你將他先行支走麼,哪還顧得上其他?你不知道要照顧個人有多操心!」
我臉一紅,乃是被他說得羞愧了,想了想,磨蹭着過去討好牽了一下他的袖子:「哥哥你說話喘這麼大氣,存心讓我誤會不是。是我錯啦,我同你道歉。難怪昨日你在馬車上遇到季雲卿心情不大爽利,感情他是趕不走了呀。」
陛下不接受我的討好,將袖子從我的手裏抽出來,別開臉:「養個閨女就是傷神。」
我臉一木:「我不是你閨女。」
20.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