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世人多愛金錢權勢,很多人都是搭夥兒過日子。
難得遇到一個喜歡的,面臨困境或冷冰冰的現實時,卻又總會多幾分掂量權衡,然後就又失了真。
鍾唯唯能容忍重華的霸道,能容忍他偶爾的自私不講理,能容忍他的幼稚可笑佔有欲,能容忍關於「又又身世」的解釋。
只是因為她顛沛流離,見過生死別離,再不曾見到他這樣的人。
所以,她會堅定地按照她已經決定好的路,繼續走下去。
很快就到了船邊,船上的人扔了繩子下來,重華鐵青着臉,要往鍾唯唯的身上系。
鍾唯唯按住他的手,冷淡地說:「我既然出來了,就不會和你回去的。」
重華死死瞪着她,鼻息咻咻,一副恨不得當場她捏死的憤怒模樣。
鍾唯唯毫無畏懼,仰着頭,梗着脖子,直視他的目光:「強扭的瓜不甜,陛下難道要和那些庸俗男人同流合污嗎?」
重華冷冷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在她耳邊陰森森地道:「阿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庸俗就庸俗,怕什麼?
難道能有人敢站在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罵我庸俗?真要有,我就劈了他!
再不然,只有你可以,罵了就罵了,被你指着罵,總好過空蕩蕩的宮殿裏只有我一個人,行屍走肉一樣地活着……
所以,哪怕就是要下地獄,我也要拖着你一起!」
「可是我不想。」鍾唯唯平靜地道:「要瘋你一個人瘋,要死你一個人死,我沒有理由陪着你一起送死。」
她頓了頓,說道:「畢竟,你並不是我什麼人。」
重華被這句「你並不是我什麼人」深深地刺傷了,他怒不可遏,口不擇言:「我不是你什麼人?
你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睡覺沐浴,哭泣哀求,笑鬧嬌嗔,我哪樣沒有見過?
誰能比我更清楚你是什麼樣子?能做到這一步,你倒是說說,我是你什麼人?」
江水寒涼,狂風一陣又一陣,兩個人又都很激動,全都是顫抖着,上牙磕下牙。
重華因為要強忍力氣,顫抖得尤其厲害,見鍾唯唯一直低頭不說話,就又惡意地往她耳洞裏吹了一口氣。
手藏在冰涼的河水裏,不輕不重地捏了她的敏感處一把,低聲道:「我不是你什麼人,剛才在水下你把舌頭伸到我嘴裏來做什麼?
我不是你什麼人,你為何會在我身下輾轉嬌喘?我不是你什麼人,我如何能碰得到你這裏?」
幾艘船上的人,以及水裏的人,見他二人在水裏糾纏不休,神色都很古怪無奈。
但是又不敢催促重華,只好撇開眼,離他們遠一些,再窘迫地到處張望。
何蓑衣懲罰自己一樣地泡在江水裏,沉默地注視着遠處的鐘唯唯和重華。
這可苦了藏在蘆葦盪里的人,蘆葦盪里全是水,他們藏在裏面,身上早濕透了,現在又起了風,還是深秋,冷不死人。
殺手甲暗自抱怨:「還不上去,磨磨嘰嘰地要幹嘛?」
殺手乙暗自痛恨:「還是不是個男人了!抱起來捆上,扔到船上去,看這小娘兒們還敢不敢嘰歪!」
當然,這只是二人的心聲,真正的殺手,必然忍得住所有的寂寞和艱辛。
不能出聲,不能動彈,不做任何有可能暴露的事,這是一個好殺手必須擁有的常識。
所以他們只能痛苦地盯着鍾唯唯和重華,恨不得衝上去替重華把鍾唯唯綁起來吊到船上去。
以便他們摳動機關,射出弩箭,把這一對苦命鴛鴦穿個透心涼,讓他們的鮮血染透半邊河面。
然而,就在這時候,他們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窸窣聲,仿佛是風吹動蘆葦的聲音,又仿佛是水波拍打的聲音。
像是很自然的事,但作為殺手的本能,他們還是回了頭。
然後他們看到,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幾雙眼睛,惡狠狠地盯着他們。
被發現了?怎麼辦?
殺手甲和殺手乙對視一眼,決定不再等待了,提前動手!
否則先不必說他們是否能打得過這兩個人,就算是打贏了,重華和鍾唯唯早坐上船走遠了,還搞什麼刺殺!
第365章失去理智的英俊瘋子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