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鍾唯唯突然明白了范國華是在防什麼。
十三衛的人歷來以做事精細、警惕性高而見長,重華既然把她交給十三衛的人看護,按理說,不應該發生這種意外。
但今天就是發生了,若非是她運氣好,對面的苟老五有這個神技,並且願意出手幫她,此刻她已經死在了毒蛇口下。
鍾唯唯不敢去打量那三個暗衛,而是若無其事地和范國華吹牛:「大人受命徹查先父的案子,不知可有頭緒?」
范國華直嘆氣:「無有,你手裏可有這方面的證據?」
其實鍾唯唯所知道的人和線索,前幾天已經告訴過重華了,范國華也是知情的,這樣閒扯,只是為了故意迷惑那個幾個暗衛。
聊了一會兒,有人進來找范國華,范國華走到一旁處理事情,那三個暗衛中的兩個朝鐘唯唯走過來:「屬下有幾句話要問一下大司茶。」
鍾唯唯暗生警惕,表面上卻裝得若無其事:「請說。」
「屬下想問,您是什麼時候發現毒蛇的?」
鍾唯唯如實描述當時的情形:「我正在午睡,突然覺得不對勁……」一邊說,一邊往范國華帶來的人身邊挪動。
才挪了不到兩步遠,兩個暗衛中的其中之一閃電般出手,朝她的咽喉鎖去,另一人則抽出長刀,閃身擋住她的去路,同時將范國華的人隔絕在外。
鍾唯唯早有準備,一個折腰,摔倒在地,躲過了致命一擊,同時大叫出聲。
暗衛沒想到她居然能躲過去,微微愣神之後,再次舉刀劈下。
拎着蛇袋子的那個暗衛順手將袋子扔來砸偏長刀,與此同時,狂奔而至,將鍾唯唯撥到身後護着,一邊打鬥,一邊大聲道:「你們瘋了嗎?」
那兩個暗衛卻是一言不發,只管瘋狂進擊。
范國華帶來的人身手遠不及他們,急得滿頭大汗之餘,卻是無計可施,只聽對門苟老五使勁砸着鐵門:「放我出來,我可以救她!」
范國華心中猶疑,這苟老五更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窮凶極惡之徒,兩個暗衛作亂猶可拖延一段時間,若是把這苟老五放出來,那他們就真得死在這裏了。
鍾唯唯當機立斷:「給他開門!」
獄卒早就被嚇懵了,聞言忙不迭地去開門,「哐當」一聲巨響,一個蓬頭垢面、頭髮鬍子一把抓,像熊一樣的魁梧男人石頭似地砸過來,剛好砸到其中一個暗衛背上。
「咔擦」一聲響,那個暗衛撲倒在地,瞬間就沒了動靜,顯見是脊椎已經斷了。
另一個暗衛見狀,立時調轉方向,揚刀往苟老五劈來,苟老五大吼一聲,一把掐住他的咽喉,單手將他高舉過頭頂,準備往石牆上砸去。
「留活口!」鍾唯唯從地上爬起來,喊得聲嘶力竭。
苟老五看了她一眼,將暗衛扔到地上,抬起帶着鐵鐐的腳,連踩四腳,準確無誤地將暗衛的四肢踩斷,將那暗衛生生痛得暈死過去。
鍾唯唯倒吸一口涼氣,殺傷力太強了!難怪獄卒和范國華都不敢給他開門。
卻見苟老五扔了那昏死過去的暗衛,走過去提起那個被他坐斷了脊椎的暗衛,單手送到嘴邊,一口咬住那個暗衛的頸脈,吞咽出聲,唇角浸出濃郁的血液!
鍾唯唯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在喝人血嗎?她下意識地護住頸部,朝范國華狂奔而去,抖着嘴唇問道:「這,這,這……」
范國華把她護在身後,強忍驚恐,顫抖着鬍子道:「是啊,是啊,這個是……」
鍾唯唯等着他的下文,他卻久久沒有下文,驚呆地看着前方:「你,你,你想做什麼?」
鍾唯唯回頭,看到苟老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止吸血,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面前,那雙狼一樣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你是什麼人?」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鍾唯唯吸一口氣,道:「我是秋茗。」
那人好像有些茫然,偏頭想了想,默默無聲地走回去,「哐當」一聲關上了門。獄卒顫抖着手,匆忙把門鎖上。
鍾唯唯輕聲問范國華:「這是什麼人?」
范國華神色複雜:「這是十三衛的前一任首領。」
看着一地狼藉,兩個人的心情都有點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