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韋七爺要殺陳少明,簡五合身撲上,將韋七爺撲翻在地,情急之中,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鬆口!」韋七爺痛得怪叫,丟了刀使勁拽住她的頭髮往後拖,又打又踢,簡五卻是怎麼也不肯鬆口。
陳少明單手撿起刀,用力去砍韋七爺,同時大叫道:「簡寧,你們快跑,這傢伙不是好人。」
韋七爺察覺到危險,顧不得別的,先就在地上打個滾,作用力相反,竟然被簡五從脖子上硬生生咬下一塊肉來。
他痛得怒不可遏,一腳踢飛陳少明,撲上去掐住簡五的脖子,嘶聲道:「賤人!你竟然為了他殺我!你竟然為了他殺我!你們都是一樣的,都是一樣的!都不是真心對我!」
「簡寧簡寧」陳少明拼命地爬,一寸一寸往前挪動,眼看着簡五漸漸沒動靜了,不由得五內俱焚,失聲痛哭。
韋七爺面目猙獰,脖子上的傷口不停往外流血,看上去就如同地獄裏爬上來的惡鬼一樣,簡五大大的眼睛直瞪着他,有嘲笑,也有鄙夷,就是沒有害怕和愛慕。
他更加憤怒,加大了手上的力氣,獰笑着道:「待我殺了你,再把這呆子送下去陪你,也算對得起你了!」
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條身影從他背後慢慢爬起,一點一點地抓住他扔掉的刀,再慢慢舉起,對着他的後頸用力砍下。
好冰涼啊。
韋七爺扭轉頭,想要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然後他看到,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秋袤,以一個奇怪的站姿立在他身後,手裏還拿着他的刀,刀上寒光閃閃,滴着鮮血。
哦,原來剛才那種冰涼的感覺是刀砍在脖子上的感覺。
好痛,痛死了!
韋七爺倒在地上,鮮血猛地噴了出來。
秋袤扔掉刀,上前迅速將簡寧拖開,低聲問道:「五姐,你還好吧?」
簡五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使勁抓住他的手,表示自己沒事。
「阿寧」血泊中的韋七爺發出微弱的呼聲,他用盡最後的力量,朝她伸手。
簡五沉默地看着他,過往那些仇恨和痛苦,不甘和憤怒,突然間就淡了。
韋七爺眼裏滿是幾分哀求,喉頭格格作響:「對對對不」
對不起。
「起」字始終未能出口,他大睜着眼睛,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簡五緊緊抓着衣襟,全身顫抖得就像風中的落葉,怎麼都停不下來。
「五姐。」秋袤擔憂地扶住她:「你別怕,他已經死了。」
簡五緊緊縮在他懷裏,淚流滿面。
陳少明神色複雜,原本是想要安慰簡五的,但是話到口邊,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便一寸一寸地挪過去,將韋七爺圓睜的眼睛合攏,再挪到簡五和秋袤身邊,疲累地將頭靠在簡五的小腿上,閉上眼睛養神。
蠟燭頭終於燃盡,屋子裏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秋袤道:「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他們發現我們不見了,一定會搜查的,我們要不要逃走?」
簡五終於緩過來了,嘶啞着嗓音道:「就憑我們幾個逃不掉,不如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
陳少明虛弱地道:「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藏人。那個地方離這裏不算遠,我對路途熟悉,咱們可以儘快趕過去。」
之前鍾唯唯率先寫出她關於茶道的心得體會,他們每個人都跟着寫了一份出來,後來發現有人覬覦這套茶道秘籍,便由寒雲做主,在典藏閣里建了密室保存這套書。
密室水火不侵,通風透氣,知道的人也很少,是整個芳荼館裏最安全的地方。他們幾個藏進去,比留在這裏好太多。
秋袤二話不說,背上陳少明:「五姐,你能自己走嗎?」
「能。」簡五撿起韋七爺的刀,在他懷裏搜出火摺子,搖搖晃晃地跟在秋袤身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間屋子。
走了沒多遠,突然有人喝問:「誰在那裏!」緊接着,三個叛兵提着刀掌着燈籠走了過來。
幾人心裏一片冰涼,做好了重新被抓的打算。
然而,有兩條黑影從暗處一躍而出,不過是眨眼之間,就已經把叛兵殺死。
「秋爺,是我,總算找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