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吃得很沉默,鍾唯唯越吃得歡快,重華和秋袤就越安靜,兩個人都是隨意動了幾筷子就放了碗。
鍾唯唯覺得奇怪:「不合胃口麼?」
重華和秋袤異口同聲:「昨天夜裏太累了,沒什麼胃口。」
說完之後,二人對視一眼,又默契地閉上了嘴。
鍾唯唯左右看看,搖搖頭:「那我讓人給你們準備些粥和麵條吧。」
重華和秋袤又同時道:「不用了,吃不下。」
鍾唯唯挑眉:「你們怎麼回事?」
「太麻煩了,我吃這些就好。」重華拿起筷子,責怪地瞅了秋袤一眼,表示你為什麼要跟着我說同樣的話。
秋袤也表示「我怎麼知道你要說這個」,為了顯示自己和重華不是一夥兒的,他撒嬌:「我想吃阿姐煮的飯,好久沒吃了。」
鍾唯唯很高興:「你還記得我做的飯是什麼味道的麼?」
秋袤點頭:「有點印象的,最近覺得腦子沒那麼亂了。」
「好事兒,過幾天局勢穩定了,我去做給你吃。」鍾唯唯話音未落,重華已經重重地將筷子拍在桌上,板着臉道:「不行!」
鍾唯唯唬了一跳,不滿地道:「你做什麼呢?我做錯什麼了嗎?」
重華心虛地拿起筷子,埋頭扒飯,聲音變成小綿羊:「怕你累着。」
秋袤也趕緊道:「我就是隨口一說,阿姐別當真,我不吃了,不吃了。」
嘖,這兩個男人,一定有事瞞着她!而且是大事!
鍾唯唯語重心長:「是不是我要死了?你們別瞞着我,告訴我實情吧,好讓我安排一下後事。」
重華和秋袤又同時道:「你亂想什麼?」
行了,再和這種白痴留在這裏,不穿幫也穿幫了,重華索性放了筷子:「時辰不早,我讓人送你回宮,我也要在城裏巡查一下。」
見秋袤坐着不動,就催他:「你不是說要去查看一下大司茶府的損失,還要看看之字號護衛的傷亡情況麼?」
「是哦。」秋袤也趕緊起身,準備開溜。
鍾唯唯叫住秋袤:「我和你一起去,我還得看看芳荼館那邊的人。」
秋袤拿眼睛覷着重華,表示你快出手攔住她吧!都這樣了,還出去看什麼人!
重華後悔得恨不得掐自己兩下,好不好地提什麼「之」字號護衛,然而知道硬攔着只會讓鍾唯唯疑心更重,便道:「想去就去吧,我陪你。」
鍾唯唯不要他陪:「你事多,讓阿袤陪我就好。」
重華完全不信任秋袤,覺得他肯定堅持不了多久就會穿幫:「他自己也是傷者,兩個傷者去,合適麼?你乖乖跟着我,不然就不許去了。」
秋袤也怕自己會說漏嘴,立刻找藉口溜了,重華伸手去扶鍾唯唯:「走吧,咱們邊走邊看,正好送你回宮了。」
鍾唯唯不要他扶:「我又沒傷到筋骨,弄得我就像個重病人似的。」
重華也就由得她,跟着她一前一後出了門,馬車早在外頭等着了,二人先去看望陳少明和簡五。
陳少明才正了骨,服過安神藥睡着了,簡五守在一旁愁眉不展,見鍾唯唯來了就拉她到一旁去:「你和陛下說說,放我離開好不好?」
鍾唯唯道:「這樣不好麼?明公子可是京城許多未婚女子的春閨夢裏人。」
簡五苦笑:「你是不知道……」她簡單地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景,眼裏有淚:「我覺得自己的衣服都被扒開了,一絲不掛地站在那裏,醜陋得讓人無地自容。我真的受不了。」
鍾唯唯默默地抱住她,等她情緒穩定了,才道:「你告訴我,你對他到底有沒有意思?只要你說一點意思都沒有,從來沒有喜歡過他,那我立刻就去和陛下說,不為難你了。」
簡五飛快地搖頭:「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
鍾唯唯皺眉:「你這話說得虧心,他長得蠻好看,身體也不錯,對你也是真心實意,可以做得長久夫妻,可不比你找什么小倌來得更好?」
簡五流下淚來:「可是我,我這樣子,我怎麼配得上他。」
「嘖……韋七真值了,騙了你,欺負了你,還讓你一直對他念念不忘,死了都還給他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