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洛緊緊抓着何蓑衣的袖子,跟着他往外擠。
洶湧的人群前赴後繼,擠得不可開交,有好些人受不住,又吼又叫。
可是她跟在他身邊,覺得安心又踏實。
有人使勁推了她一把,她趁機得寸進尺地抱住了他的胳膊,手觸到他溫熱的肌膚,她又緊張又害怕,只差一點就暈厥過去。
何蓑衣一僵,不滿地瞪她。
卻只看到一張緊緊咬着下頜、線條緊繃的臉。
又有人沖擠過來,白洛洛再被推了一下,他嘆口氣,護住她,冷冷地看向周圍的人。
這會兒的他,渾身煞氣,那些人自覺自愿地往後躲開,讓出了一條路。
白洛洛仍然抓住他的胳膊不鬆手,似是沒有發現一樣地小聲說:「為什麼說人都是瘋子?」
何蓑衣道:「你覺得他們瘋不瘋?」
白洛洛依稀能感觸到一點,卻不能體會更深,點點頭,再搖搖頭。
何蓑衣嘆了口氣:「你還年輕,沒經歷過,是不懂得這些的。」
他是說皇后娘娘經歷過此類的事情,所以就懂得吧?
白洛洛突然難過起來:「我年輕不懂,可我能學呀!」
有人輕聲道:「何爺,陛下在此。」
白洛洛忍住眼淚,僵硬地抬頭,看到重華站在街邊,微皺了眉頭看向他們,目光最終落在她緊緊抱着他的那隻胳膊上。
她窘迫地鬆手,低下頭行個禮,退到一旁。
何蓑衣坦然自若地上前,和重華低聲說了幾句話,隨即又回來:「走吧。」
白洛洛突然覺得很尷尬:「那個,我剛才是太害怕了,忘了,所以就抓住你的胳膊了,你別怪我……」
何蓑衣沒搭話,就好像沒聽見似的繼續往前走。
白洛洛氣壞了,追上去:「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何蓑衣看她一眼:「聽見了。」
「那你怎麼說?」
「陛下天生就是做帝王的料,沒見過誰能像他這樣,當眾處決威脅皇位的人,還能如此受歡迎,如此理所應當。」
何蓑衣答非所問。
白洛洛氣得笑了,就連晚飯都不想吃了:「我讓你別怪我。」
「不,我要怪。」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我不怪。」
「一個姑娘抱着你的手,就不怕你夫人誤會嗎?」
何蓑衣盯着白洛洛:「你想怎麼樣?」
白洛洛慫了:「不想怎麼樣,我餓了。」她想一直抱着,想做何夫人,怎麼樣?
回到住處,白洛洛就羞恥地把自己關進了屋裏。
晚飯也不敢出來吃,直到有人來叫,她才出去,假裝自己才睡醒:「啊,好累,睡一覺好多了。」
何蓑衣看都沒多看她一眼,指着一旁的桌子:「你的。」
桌上堆滿了綾羅綢緞和珠玉、胭脂水粉頭花,全都是女孩子喜愛的東西。
白洛洛雙眼放光:「你給我買的?」
「你想太多,這是陛下賞你的。」
白洛洛蔫吧下去,轉眼又高興起來。
今天陛下看到她抱着何蓑衣的胳膊,表情和眼神都很奇怪,她可記着呢。
她都回來這麼久了,他若要賞她,一定早就賞了,哪裏會等到現在?
因此這東西一定是看在何蓑衣的面子上才賞的,陛下以為她和他是那種關係。
白洛洛裝腔作勢:「那多不好意思啊,我什麼功勞都沒有,陛下是誤會了吧?要不要解釋一下?」
何蓑衣塞一碗飯到她手中,打斷她的話:「吃飯!」
「可是我……」
「不吃就回房!」
「不說就不說嘛,這么小氣做什麼?」白洛洛挑了一口飯餵進嘴裏,悄悄偷看何蓑衣,悄悄傻笑。
何蓑衣堅如磐石,穩坐不動,一點表情都沒有。
「噯,我聽說,你早年風流倜儻全國聞名,哪怕下山去一次集市,也會引得婆婆大娘小媳婦姑娘們爭着和你說話、送東西,現在怎麼這樣鬼見愁啊?」
「鬼見愁?」何蓑衣撩起眼皮子,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