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軒驚訝極了:「這會不會不太合適……」
目光極快地睃向白洛洛,最先想到的便是她會不會不高興?倘若她肯,他也是肯的。
董瑜使勁眨眼睛,只覺得何蓑衣是不是瘋魔了,這種主意居然都能想出來。
要知道,莫名其妙讓人家扮夫妻,中間肯定會有諸多不便,還會對白洛洛的閨譽有所損傷。
若無意外,顧軒多半會真正求娶白洛洛,成為夫妻。
何蓑衣表面說得大義凜然,實際他最清楚不過此人道貌岸然下藏着的惡毒陰險。
不就是想給小白賴個好婆家麼?
顧軒家世好,人看着也挺好,將來前途遠大,肯定很多好人家盯着的,怎麼也便宜不了小白這樣沒有家族後盾的孤女。
但在這種情況下,為國家大義而行,哪怕顧家再怎麼不高興,也不敢說半個不是。
倘若顧軒人品不好、不足以託付終身的話,這一路上也夠看出來了。
董瑜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何蓑衣這貨一定會在半路上,找機會暗搓搓地弄死顧軒的。
「沒什麼不合適的,為了國家,這不算什麼。」何蓑衣平靜地說:「白洛洛,你願不願意?」
白洛洛的嘴唇一直在抖,她幾乎是慘笑着說:「好呀,我就怕顧公子嫌棄我。」
聲音輕快爽脆,並沒有露出半點不開心和異樣,她給這樣的自己打滿分。
顧軒連忙說道:「顧某怎敢嫌棄白姑娘?左右不過是假扮而已,您放心,顧某一定會恪守禮儀的。」
白洛洛一笑,不想再說話了,目光略過對面的何蓑衣,就連傷心都不想傷心了。
他既然一心想把她推開,那她就如他所願,盡力和顧軒這樣的青年才俊相處一下,看看自己是否能迷途知返。
顧軒有點尷尬,又有點緊張,一直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握緊又鬆開,耳根子微紅,就連看也不敢看對面。
何蓑衣則含着笑,雲淡風輕地看着遠處,當真像是世外高人一樣了。
董瑜實在忍不住,嘟囔一句:「這是要上天了呀。」
除去白洛洛之外,另外兩個人都看向他:「什麼?」
董瑜翻個白眼,指着天上罵:「那裏有一隻黑老鴰,以為自己是黑天鵝,這也不,那也不,這是要上天呀!」
顧軒不知所以然,卻也猜着不是什麼好話,識趣地沒有再問。
何蓑衣也反常地沒有回諷,微笑着道:「此處別有洞天。」
漁民當然不是帶他們來買魚的,竹排領着他們一直往前走,整個溶洞深不可測,仿佛會吞噬光明一樣的黑暗。
一行人全靠火把微弱的光引着,撐船的人也格外小心,這裏頭全是暗礁,一不注意撞上去,就會船毀人亡。
白洛洛一直盯着前方的火把看,看到雙眼朦朧,眼睛麻木。
不知過了多久,船終於停下來,卻是這個溶洞到頭了。
董瑜指給他們看:「那裏有條小道,可從那裏穿行過去,一直往前走上兩天,便是靖中的地界了。」
翻越鐵碑嶺,從靖中到東嶺,道路險峻漫長,約莫需要半個月左右,輜重運送會非常困難。
因此之前靖中派過來搞破壞的都是輕騎兵,需要什麼軍需就在當地搶掠。
很多人並不知道這溶洞深處藏着這樣一條便捷通道,就算是來探險觀溶洞奇景的,行到這裏也就折了回去。
當初董瑜他們花了很多精力和時間,才能找到這裏。
船停下,白洛洛正要站起身來,突然之間覺得天旋地轉,噁心想吐,什麼都顧不得,反身吐了出來。
她吐得很厲害,眼淚都嗆了出來。
何蓑衣冷眼旁觀,倒是顧軒看不過去,道一聲「得罪」,輕拍她的背脊,遞了水又遞帕子。
等她緩過來,何蓑衣和董瑜已經下了船,打着火把往前面去了。
密道里潛伏着大雁幫的人,隨時隨地關注着靖中的對象,不放東嶺人過去,也不放靖中人過來。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藏在這種陰冷潮濕黑暗的地方絕不是好差事,非常人能忍受堅持。
何蓑衣此行,不但要探查清楚密道,還要把皇帝陛下的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