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離虎賁城並不算近,禾苗見到許南也挺意外的:「你怎會在這裏?」
許南跳下馬,大步朝她走來:「因為我正好要去找你。」
他皺着眉頭,好像非常生氣的樣子,眼神也很嚴厲。
禾苗趕緊回想一下,好像她近期沒有做過什麼得罪他的事吧?
算有,那也是圓子做的,和她沒關係。
她趕緊把奸細獻出來:「喏,給你。我可沒做過得罪你的事,你一定對我有誤會。」
得罪他?有誤會?
許南十分迷惑,眉毛皺得更厲害了。
他其實只是因為聽說了何蓑衣的事,不放心禾苗,特意來看她,並且送信而已。
禾苗見他不但沒有緩和態度,表情更不好看了,便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為了前些日子搶地盤建瞭望塔的事,我早說了,誰建不是建,反正都是酈國的……」
「不是為了這個。」許南安慰地把手放到她的肩,「我只是擔心你,蓮峰那邊送來了消息。令尊……」
他覺得很不好開口,於是眉頭皺得更緊:「令尊在靖遇到了麻煩……」
禾苗前一刻還帶着笑意,一眨眼,眼淚已經滾落出來。
她低下頭:「我已經知道了。消息是睿王大哥哥送來的吧?」
自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禾苗,此刻看起來很悽慘,很可憐。
許南很想擁她入懷,卻不敢也不能,他只能將放在她肩的手跟用力一些:「你打算怎麼辦?」
禾苗不露聲色地避開他的手,擦去眼淚,吸吸鼻子,問道:「靖人是怎麼和睿王殿下說的?」
許南道:「送了一封信與一些東西。」
魏紫昭的信非常囂張,話說得也很難聽,送來的東西也很殘忍難看。
許南沒有細述,禾苗也沒細問,她把從奸細身搜出來的圖紙交給他:「我估計他們近期會動手了,看,在繪圖呢。我要走了,告辭。」
「你要去哪裏?」許南這才注意到她竟然是孤身一人,也沒穿戴軍隊裏的任何服飾。
禾苗揮揮手:「我不再是軍人了,我要去處理一下家事。」
她騎着馬繼續往前走。
許南猛地拽住她的韁繩,神情嚴厲:「你打算怎麼處理?」
禾苗道:「先安頓好我娘和弟弟,然後去一探究竟。」
她說得輕描淡寫,卻讓許南看出了她已不顧生死。
不行,他絕對不能放她走,決不能看着她這樣死去。
他不是圓子,總是無條件無原則地縱容她,她若是要恨,恨他好了。
許南緊緊拽着韁繩,大聲吼道:「何苗苗!你太任性了!想來來,想走走,你當軍隊是什麼地方?」
禾苗被他突然一聲吼嚇得懵住,反應過來命他鬆手:「和你沒關係。」
「怎會沒關係?」
許南指着身後那些虎賁軍士兵,大聲說道:「你可知道他們是怎麼看你的?他們把你看成英雄,把你當成榜樣,你從前亂雕刻的那些東西,被他們當成最珍貴的寶貝帶在身,堅信你能給他們勇氣和幸運。現在你卻要半途而廢,說不干不幹了?若是每一個軍人都像你這樣,豈不是亂了套?」
禾苗靜靜地注視着許南:「你想怎樣?」
許南色厲內荏,其實已經急的滿身是汗,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如果連圓子都留不住她,誰還能留得住她?
可他不能看着她去死,不能看着一代將星剛剛冉冉升起墜落。
他說:「這樣離開軍隊,是要打軍棍的!」
禾苗淡漠地問:「你打算打我多少棍?」
許南平生第一次被人逼得如此狼狽,他死死拽着她的韁繩:「把你的腿打斷。」
禾苗輕描淡寫地道:「可惜了,你不是我的主將,滾開!」
她劈頭蓋臉朝他甩下馬鞭。
習武之人遇到危險,本能會躲避,許南早猜到她會幹這件事,不避不讓,死死拽着韁繩,倔強地瞪着她。
她這一鞭子下去,必然會令他破相。
禾苗半途收手,鞭稍在半空捲起一個花,蛇一樣彈回來,反抽在她身。
第1144章 別和瞎子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