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艾弗里花費了一半個月時間進行學習,終於可以說出一口流利的沙漠蠻族俚語。與帝國通用語相比,這種語言的體系顯得比較粗鄙簡陋,缺乏許多描述壯美自然風光的詞彙,在抒發情感方面更是乏善可陳。
不過艾弗里能夠理解原因,在魯薩爾戈壁,沒有什麼比活下去更加重要。這裏物產極度貧瘠,零散分佈的中小型綠洲難以長時間供應整個部族的生活需求,遷徙遊牧就成了他們唯一的生存途徑。
只有那些坐擁數個綠洲的大型部落才能建立永久定居點,不過通常都非常簡陋。砂土混合泥巴搭建的圓形小屋和材質各異的帳篷比鄰而居,找不到任何規律和秩序,只有頭人大帳周圍清理出一片空地,還有全副武裝的蠻族武士巡邏守衛。
這是健步部族離開科爾帕爾之後,遇到的第四個蠻族部落,也是最大的一個。最開始的時候,當巡禮者的身影落入部落哨兵眼中之後,立刻響起了尖利刺耳的骨哨聲,上百名蠻族武士從各自的帳篷裏面沖了出來,一面發出威懾的吼叫聲,一面迅速在定居點外面集合成隊伍。
看到這一幕的艾弗里不禁嘖嘖稱奇,蠻族武士表現出來的反應能力相當優秀,配合和紀律也遠比圍攻考文垂的那些烏合之眾好得多。如果上萬蠻族武士全都表現得像是這個部落一樣紀律嚴明,那麼無論考文垂的城牆有多麼堅固,守城士兵有多麼英勇,最終的結果也一定是城破人亡。
或許是艾弗里臉上的驚訝表情太過明顯,看在眼裏的肯諾比?鷹眼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嗤笑。「你的經歷肯定沒那麼簡單,艾弗里先生,你是不是經歷過沙漠蠻族襲擊城邦的戰鬥?」
艾弗里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後壓低聲音回答說,「確實……唉,我所生活過的那個邊境城邦,總是被一些沙漠強盜騷擾,有一次還遭到了好幾個部落組成的聯軍大舉進攻,不過那些人的紀律性可是差得很,遠遠比不上眼前這個部落。」
「那可不一定,艾弗里先生,你是沒有看到這個部落的武士加入劫掠團之後的表現。」肯諾比撇了撇嘴說,「絕大多數的蠻族武士在保衛部落的時候,前後左右都是親朋好友,他們並肩戰鬥、捕獵、生活,不是手足兄弟,勝似手足兄弟,配合得宛如一個人的兩隻手,還要什麼紀律去約束呢?」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辛辣而嘲諷,「劫掠邊境城邦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彼此之間都不熟悉,甚至還有血仇,誰也不敢把後背交給陌生人來保護,能多搶一點就是一點;而且有多少個部落,就有多少個首領,他們的命令除了自己部落的武士,根本沒人去聽。這麼多年以來,除了蠻獸王旗的召喚,我還從沒見過五個以上部落組成的劫掠團呢。」
艾弗里的心中震動了一下,「蠻獸王旗是不是征服者阿拉漢的旗幟?我聽過這個人的名字,似乎是魯薩爾戈壁最強大的部落頭人了吧?」
「他是『魁首』,但不是『王』。」肯諾比用了兩個蠻族俚語的詞彙來形容,「蠻獸王旗確實被阿拉漢頭人握在手中,他也征服了許多部落,組建起一支規模空前的大軍,但是他沒能獲得聖丘和古老者的承認,無法從蠻獸王旗之中獲得力量,如果不是大巫師忒納迪爾極力支持他,這支大軍早就四分五裂了。」
艾弗里聽得暗自心驚,不過心裏還浮現出一絲得意。據他所知,忒納迪爾好像已經死了,或者至少是重傷難愈,按照肯諾比的說法,征服者阿拉漢的末日恐怕也就不遠了。
想到考文垂,又聯想到自己尚未找到恢復途徑的受損精神力,艾弗里的心情又有些沮喪起來。
相距數百米的蠻族部落圍牆外側,數百名魁梧高大的蠻族武士已經完成了動員和集結,一位紋身從頭頂直到前胸的老薩滿敲響了巨大的皮鼓,咚咚咚咚的鼓聲點燃了蠻族武士們的熱血,燒燙了他們的眼睛。
眼看衝突一觸即發,肯諾比也收起了漫不經心的神態,「這群沒帶腦子的呆瓜!」他大聲吩咐同伴說,「亮出旗幟,扯起嗓子告訴他們,無需警惕,是健步部族來了。」
健步部族的旗幟與眾不同,是土黃底色上一位跨着大步的白色巨人,空空的雙手代表了不以武力侵犯任何部落的理念,強健有力的手臂代表了不容任何部落小覷的自衛能力。這面旗幟在魯薩爾戈壁諸多蠻族部落之間的知名度非常高,幾乎
第六章健步旗幟,通行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