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曼?布里佩斯男爵沉着臉,舉起手中的氣動步槍,瞄準了沖在最前面的一個高大的蠻族武士。在他的身邊,同樣的動作被重複了幾百次,幾乎每處垛口後面都伸出一支氣動步槍的槍口。
沙漠蠻族的裝備一向都很簡陋,不過沖在最前面的人至少都分到一面盾牌遮擋腦袋。十幾組船盾在衝鋒的人潮之中格外顯眼,那是把獨木舟翻過來頂在頭上的臨時做法,比普通盾牌堅固得多,然而除了格外魁梧有力的蠻族武士,普通士兵根本沒法撐住如此沉重和巨大的盾牌。
愛德曼男爵扣動扳機,氣動步槍射出的鉛彈撕裂空氣,精準無比的命中那名高大的蠻族武士。武士的身體晃動了一下,額頭綻開一朵紅色的血花,然後轟然倒下,城頭上頓時響起一陣歡呼聲。隨後噼噼啪啪的槍聲連續不斷的響了起來,鉛彈形成的致命火雨朝着城下湧來的敵人籠罩過去。
數百蠻族武士倒了下去,不過更多的身影沖了上來,毫不在意的踐踏着同伴的軀體。從城頭向下俯瞰,黑色的人潮只是略微停頓了一下,隨後就繼續向前涌動,速度簡直比得上策馬疾馳的騎士。
在愛德曼男爵的身邊,遊騎兵臨時總隊長安森巴赫也舉着一支氣動步槍,一刻不停的開着火。每個遊騎兵都有一手好槍法,安森巴赫作為曾經的首席,當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然而現在槍法好壞用處不是很大,因為城下的目標實在是太多、太密集,只要不是太蹩腳的射手,就絕對不會落空。
一陣箭雨從緩緩逼近的攻城塔頂部灑下,大多數都被豎立在城頭的盾牌彈開,但是也有一小部分找到了盾牌和鎧甲的縫隙,鑽進鮮活的血肉。在愛德曼男爵的右側,幾名遊騎兵頭部和肩部中箭,一聲不吭的栽倒在地。代表出現傷員的哨聲隨即響起,軍醫帶着擔架兵彎着腰迅速趕到,然而只是略一診斷,就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有救治的可能?開什麼玩笑!有些人只是傷了肩膀!」一個聲音大聲爭辯着,「你當我從沒見過有人受傷嗎?肩膀中箭怎麼會死人?」
「箭上有毒,毒性猛烈,來不及救治。」軍醫儘可能簡短的解釋說,「只有熔金戰士才有希望稍加抵禦,得到救治的機會,這些人都是普通人……和你我一樣。」
那個聲音停頓了,隨後發出一連串惡毒的咒罵,很快就有其他聲音加入進來。與咒罵聲音相同,城頭陣地射出的鉛彈更加猛烈,沖在最前面的蠻族武士已經全都倒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還絆倒了不少後面衝過來的敵人。
頭上纏着亞麻繃帶的奇悠瓦拉倚在一處城垛上,謹慎的觀察着戰局的變化。「第一批蠻子已經抵達城下了!」他轉過頭,吩咐傳令兵,「吹號角,命令投石,扔火油瓶!」
一大批石塊從城頭拋了下去,其中一部分是事先準備好的,另一部分是被投石器摧毀的垛口。首先抵達城下的蠻族武士頓時遭到了沉重的打擊,但是更多的蠻族武士沖了上去,撿起死傷者的長梯子和攀城鈎索,代替了他們的位置。
一隻鐵鈎呼嘯着飛上城牆,勾住一處垛口。
「接下來要打一場硬仗了。」愛德曼男爵最後射出一槍,讓一個蠻族武士翻滾倒地,然後把氣動步槍丟給了跟在身邊的侍從。「繼續開火,在那些傢伙爬城牆的時候,就是最好的靶子。」
「執政官閣下,您到哪裏去?」安森巴赫也停下了射擊,抬起頭來詢問說,「蠻子馬上要衝上來了,我護送您先撤到後面吧。」
「哪有指揮官在即將臨敵的時候後撤的?」愛德曼男爵冷笑着拔出佩劍,在空中一揮,「安森巴赫大人,猜猜我今天能宰多少個蠻子?能不能超過你的記錄?」
「您是荊棘花家族的第一強者,不過是在比武場上,而非戰場之中。」安森巴赫的長臉上露出了驕傲的微笑,「我的記錄是四十五個,不過那是因為我遭遇到的蠻族只有一百人,我的部下又太過驍勇,已經把剩下的五十多人殺光了。」
「看來這次一定能夠殺個痛快了。」愛德曼男爵說,隨後更多鐵鈎颼颼的飛上城頭,有些勾住了垛口,有些則無奈的滑脫下來。一些較為衝動的城衛軍戰士已經開始猛砍鐵鈎後面的繩索了,可惜那些繩索是用沙漠之中特有的椰棗樹樹皮纖維擰成,又浸泡了薩滿巫師製造的強化油脂,普通的刀劍砍上去咔咔作響,每次砍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