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家人與愉快地吃了晚飯之後,李花兒便回到了屋中,鋪開紙,開始給章太醫設計藥箱。
還沒等她畫上幾筆,李果兒就蹭了進來。
李花兒只當沒注意她的奇怪反應,認真地做自己的事情。
李果兒看見李花兒又在畫圖,便坐在了她身邊,捧臉看着。
只是看了半天,她也沒看出個子丑寅卯來,便笑問道「姐姐這是在畫什麼?」
李花兒笑道:「藥匣子,答應了要給章大夫做一套藥匣子,再給醫館做一些床鋪。」
李果兒最喜歡看李花兒寫寫畫畫的樣子,又覺得她畫的東西有趣,便丟開了心事,問道:「新的活計嗎?」
&個是我要做來送醫館的,新的活計還得再等兩天。」李花兒說着,把章太醫的要求,還有韓掌柜的事情都說給了李果兒聽。
李果兒聽罷,直咋舌:「果真是好大的手筆呢。」
李花兒點頭:「是呀,畢竟是京里來的大客商,所以得早日準備呢。」
李果兒一癟嘴,笑道:「我是說章大夫,還要金針呢,姐姐,什麼是金針?和平常大夫用的針,不一樣嗎?」
李花兒忍不住,笑噴了出來。
她點了一下李果兒的額頭,道:「金針就是金針,只不過比尋常灸針軟一些,治目病的時候常用吧。還有,人幫了我們家這麼大的忙,你卻說這個話,被人聽了,要說你不曉事了。」
李果兒靠在李花兒肩上,笑道:「我知道的,只在姐姐面前我才玩笑的。」
李花兒由她靠着,手下則繼續畫着。
李果兒又看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姐,爹在渡口上的差事,是不是好難?」
李花兒手下的筆尖微頓。
難道這丫頭方才那樣神情閃爍的,是在擔心這個事情?
李花兒問道:「是難,但也不用很擔心,我還是覺得,南面的水匪,跑不過來的。」
李果兒張張口,又閉上了,悶悶地不再說話。
李花兒見狀,這才放下筆,問她:「果兒,今天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就給姐姐說說?」
李果兒猶猶豫豫了半天,才道:「姐姐,陶大少爺是壞人。」
李花兒一臉莫名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反問了一句:「這個,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說罷,兩姐妹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李花兒拉着她的手,關切地問:「難不成他欺負你了?」
李果兒嘟着嘴,說道:「白天和玉兒姐去河邊洗衣服的時候,看見他了。開始吧,他就瞪着我,等我們洗完了衣服要回家,他突然嚷嚷什麼『不過一個兵賊之女,有什麼好囂張的,就算查出東西來,也是要死的。』玉兒姐氣不過,就要和他吵,不過當時有軍士過來,我怕吵到爹,就拉着玉兒姐姐跑了。」
李果兒憋了一天的氣,卻不敢給張氏說,怕她也惹氣。
如今對着李花兒,自然要都傾訴出來,所以和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話說了。
李花兒聽完,眉頭也皺得緊緊的,低頭思量了一會兒,才問道:
&兒,他說的,是『查不出東西來』?」
&就是那麼說的,我一句話都沒改呢,」李果兒嘟着嘴,「我討厭他,姐姐。」
&不是呢。」李花兒順着李果兒的話,抱怨了一句,心中卻在犯嘀咕。
她自己也數不清楚,這是陶大少爺第幾次,對她們姐妹說「早晚都要死了」之類的話了。
可是這次,陶大少爺的話,卻有些奇怪。
什麼叫「查不出東西來」?
說好的可是查南面來的水匪,他又怎麼會說是「查東西?」
李花兒突然有種奇怪的錯覺。
聽起來,怎麼像是陶大少爺知道了什麼事情,所以刻意來叫囂的一樣。
但是這和通風報信有什麼差別?
陶大少爺雖然是個很令人討厭的人,但絕對不是傻子。
李花兒思來想去,總沒有個定案,未免煩躁了。
&後再看見他,連話都不用聽,轉身就走。」李花兒叮囑李果兒道。
李果兒依舊不高興,卻聽話地點頭:「肯定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