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河上距離李花兒家最近的渡口,是在出了清河村之後,還要往南走些的地方。
因為早上的時候有些霧氣,自北面奉山一直向南的河上,都籠罩在了霧氣之中。
自河上向對岸看過去,山水鄉村都籠在霧氣之下,看着倒是格外好看了。
雖則為了可以趕上最早的渡船,李家姐妹兩個出門的時間很早,不過等到了這河岸邊上,才發現岸上已經很熱鬧了。
如今,李果兒的心情已經從忐忑變成了小小的激動,再看岸上如此,就瞪大了眼睛,興致勃勃地看着熱鬧。
漁家的船都靠在岸邊,有那船工正在補舢板、船底,也有人坐在船舷之上打呵欠。
更有許多來來往往的貨船停在碼頭之上,穿着綢緞衣服的船家,上上下下地,引着一群衙門的官差,不住口地說着什麼。
看到這樣的情景,李花兒越發感慨了。
這平水州上下,還真是重視那要來的朝廷大員呢。
更有趣的,待姐妹二人到了渡口的時候,才發現渡口已經被封了,有穿着官服的人拿了尺子,在渡口上比量着,後面有拿着紙筆的人,其後還跟着手托硯台的人,一邊走一邊記,記好了還要同那專管渡口的小吏吩咐。
專管渡口的小吏不停地點頭,也不知道都被吩咐了什麼了事兒。
幾個等待過河的鄉民,都站在渡口的邊上,小聲議論着。
李花兒輕輕皺了眉頭,過去對那守着渡口的衙役施禮道:「官爺康泰。」
那官差打量了李花兒一下:「過河?」
李花兒點點頭:「是。」
那官差也不屑和個小丫頭唇舌,擺擺手:「等着吧,量完了就能渡河了。」
李花兒要的就是這句話,忙謝了一句,回來拉着李果兒笑說:「等下就好了,我們去那兒茶鋪里坐坐。」
說罷,帶着李果兒坐到了渡口旁的茶鋪里,要了壺茶。
茶鋪里坐了幾個與那量碼頭的人着一般服色的官差,很是無聊地坐在那兒,剔牙喝茶,吃着茶果子。
茶水很是淡而無味,李花兒沒喝幾口,李果兒從不在意這些,喝了兩口後,就偷偷看了一眼那幾個官差。
她有些怕,便靠近李花兒小聲問:「姐姐,是因為大人物要來,才這樣的嗎?」
李花兒點點頭:「是,只怕還是來頭不小的人。」
她也被這架勢震撼到了。
來的別是什麼皇親國戚吧?
此刻,茶鋪里一個頭頭模樣的官差,衝着小二喊了一聲,要添水。
小二連忙過去,忙乎了好一陣子,見幾個官吏停了閒話,便賠着笑臉,插空問道:「幾位大人卻面生。」
那頭頭笑道:「我們是太守大人派來的,你當然面生。」
李花兒這才知道,這些人是州府來的。
更大的陣仗!
那小二也嚇了一跳,忙更加殷勤地給添了茶,恭維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大人們辛苦了……這次來的京里大官到底是哪個?竟然讓大人們如此奔波?」
那茶小二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只問了這句後,附近的鄉民們紛紛豎起來了耳朵聽着。
這話,自周圍村落的人被征去修城牆的時候,大家就想問了!
那官吏喝了口茶,嗐聲道:「別說你,老子也不知道!只聽說京里往十八個省道派了二十多個巡差,誰知道到我們這兒的是哪個?反正都是大官,好生伺候就是了。」
李花兒聽了這話,內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好像有些什麼想法,想抓住,卻又溜走了。
李果兒沒聽明白:「姐姐,他說的什麼意思?」
她一貫覺得,自己聽不懂的事情,姐姐一定懂。
「就是來的人不一般。別怕,我們只別往上湊就好了。」李花兒小聲叮囑道。
就算李花兒不說這句話,李果兒也是萬萬不敢向上湊的。
她緊緊握着茶杯,還向着李花兒靠了靠,怕極了的樣子。
李花兒見她這樣,沉吟片刻?
她可不希望李果兒這樣畏畏縮縮的。
是以,她又笑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