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兒一臉的無辜。
「二嬸娘說什麼?」
她走進院子裏,皺眉道:「怎麼招了這麼群人在這兒看着?」
附近的村民反而更熱切地豎起了耳朵。
自從有了李家這些事兒,他們連戲都不看聽了。
那柴氏早忍不住,劈手將劉氏手中的紙多了過來。
她咬牙切齒地過來,站在李花兒面前,把那張紙用力抖着。
薄薄的紙張,蒲扇着,好幾次還打到了李花兒的臉。
李花兒卻沒有後退,臉色也更沉了點兒。
「你不是要看憑證嗎?」柴氏怒道,「這就是憑證!果兒如今已經是錢家的人了,你又把人藏到了哪裏?」
李花兒沒有理他,而是看了一眼錢掌柜。
「哦,原來就是你呀。」她道。
說的是立春那天,見過一面的事兒。
那錢掌柜的背着手,顯然對李花兒異常不滿。
「這算是什麼?你們家難道就是這等毫無信義的人家嗎?」
李花兒依舊看着他:「錢掌柜這話,什麼意思?」
錢掌柜拿足了氣勢,這才看向李花兒:「我聽說,你也靠着做木器討生活?」
李花兒不答話,依舊只是看着他。
一雙英氣的眼睛裏,帶着些微的寒意。
錢掌柜怎麼會怕李花兒?
「工匠要有個誠心,你如此不講信用,心中汲汲營營的,哪裏還能做出好東西?」
他全然是過來人的樣子,語重心長地說着。
柴氏聽見錢掌柜說,哼了一聲,道:「一個臭丫頭家,她會做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唬人罷了,也不知道仗着誰的腰子,天天妖里妖氣,總往那下三濫的手段去,學得尖嘴尖舌……」
柴氏對李花兒,可謂是厭惡到了極點。
如今仗着憑證和錢掌柜在側,自然要將心中別的話,一次罵個痛快才是。
劉氏也不阻攔,也不說話,只在一旁,提着嘴角,看着。
至於李孝李義二人,則在那兒抱着胳膊,譏誚地看着李花兒。
暗處的小喜和躲在人群的齊夥計聽見,都皺了眉頭。
這麼下去,李花兒當真要吃大虧了。
想着,小喜就打算要上前。
誰料柴氏正罵得痛快呢,李花兒突然將背在身後的弓箭取下來,拿在了手裏。
柴氏頓時住了口,還向後退了一步。
除了錢掌柜之外,李家其他的人,也都退了一步。
李孝已經開了口:「李花兒,你要造反不成?」
李花兒可是有前科的。
這死丫頭瘋起來,可是真敢動手。
……
其實,今早來的時候,只有李孝李義這對族兄弟,帶着錢掌柜開的。
他們打定了主意,要將那憑證摔在李花兒臉上。
到時,只要李花兒和李果兒敢反抗,他們便要動了武,強行把人帶走。
可是到了門口,他們才發現人都不在了。
只一晚上的功夫,竟然還真讓這兩個臭丫頭逃了!
錢掌柜頓時就發了脾氣,嚷了起來。
李孝李義急壞了,忙回本家說了。
兩個老太爺聽說,更是差點兒氣暈過去。
到手的鴨子,又飛了!
二人一疊聲喊着要報官,將那「不要臉的小浪娘」抓回來。
柴氏也跳了起來,跟着過來。
劉氏也跟了過來。
幾個人在屋子裏翻騰了半天,只有些破衣爛杉,連個錢都沒找到。
他們更篤定人跑了。
柴氏已經在那院子裏,將李花兒罵了好幾個來回了。
這才引了這麼多人來看。
錢掌柜黑着臉,說馬上就要到縣衙寫狀紙,告李果兒一個「逃妾」的罪名。
誰知大家正鬧着的時候,李花兒卻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還那麼無辜地看着他們,問了一句:
「二嬸娘說什麼?」
李花兒陰沉着表情,卻沒有挽弓搭箭,而是將那弓箭握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