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不是魚叉,而是個糞叉子,三個尖兒很鋒利,類似課本里閏土用來對付「猹」的那種武器。
此時,堤壩上只剩三、五個膽大的村民,遠遠站着,其餘人都已經下去了。
我左右觀察一下地形,這個堤壩太寬,堤壩頂上的平台,足夠大黑魚施展,我在這裏跟它打,一不留心就會被它給拖到水裏去,如果能把大黑魚弄到堤壩的另一邊,它就是再擅長陸地作戰,想必也不能越過一米六、七高的堤壩,重新返回湖裏,畢竟是條魚,只要我在地面拖住它,哪怕打游擊,遲早也能把它耗死!
但問題是,大黑魚的體重和力量都太大,就是讓它一動不動躺在岸邊,我想把它推到堤壩下面都費勁,那些村民又不敢過來幫忙,得藉助它的力量,讓它自己跳過去才行!
我盯着水裏看了一會,大黑魚在距離岸邊大概二十米左右的湖面游曳,背上還插着那把殺豬刀,估計它也是頭回遇到我這麼難纏的對手,有點膽怯了。
看着湖邊的波光,我心生一計,回頭對堤壩下面喊道:「老叔,拿一桶豆油來!」
「啊?」黃蕊老叔發蒙,「拿豆油幹啥?」
「讓你拿你就去拿啊!」黃蕊催促,她老叔應了一聲,向他的小賣部跑去。
我回頭繼續盯着那條大魚,它游得更遠了些,漸漸的不見蹤跡。
不多時,老叔拎着一桶豆油回來,遞上堤壩,還嘟囔:「魚喜歡吃豆油嗎?」
「你們幫我盯着點!」我接過豆油,對依然留在堤壩上的村民喊,他們點頭。
我擰開豆油桶的蓋子,將豆油往堤壩上淋,因為堤壩上面是混凝土,豆油不會滲透下去,我均勻地淋出一片兩米見方的區域,剛好把一桶豆油用完,重新撿起叉子,看向湖裏,依舊沒有大魚的蹤影。
「再來一隻雞。」我回頭對老叔說,見他面露難色,我補了一句,「刀、豆油、雞的錢,回頭我都給你。」
老叔這才跑回家,又拎過來一隻雞,還有一把小水果刀。
我殺雞放血,往湖裏滴,可是大魚依舊不肯露面。
「要不抓只羊來?」有個村民提議。
我搖了搖頭,看來這條大魚平時吃膩了豬、羊、雞等動物,現在又受傷,我很難把它再勾引出來,在所有動物中,人血的味道是最腥的,前幾天它有吃過人,也許放點人血,會勾引它的「美好回憶」,變得激動,奮不顧身地出來捕食。
想到這裏,我扔了母雞,用小刀在湖水裏涮了涮,在自己左手手腕的靜脈劃了一刀,把手懸在湖面上,村民們發出驚嘆之聲,我的血,像是屋檐融化了的冰水,不急不緩地向下流淌(你們不要嘗試,割腕自殺就是這種方式),血滴落入湖中,很快洇開,消散。
大概流出一杯的血之後,黑魚還未出現,我知道不能再流了,會影響戰鬥力,便來到堤壩另一邊,蹲下,讓黃蕊用她的圍巾幫我把手臂勒緊,止血,黃蕊剛打了一個結,只聽堤壩上的村民喊道:「出來了!出來了!」
我趕緊回到堤壩另一邊,果然,距離岸邊大概二十米的地方,殺豬刀柄浮出水面,水面之下,是黑魚的巨大身影。
「你們躲開一些!」我對堤壩下面的村民喊,雙手緊握叉子,站在豆油地面中間,全神貫注地盯着大黑魚的一舉一動,它在湖裏巡遊的兩圈,突然加速,朝我這邊沖了過來,在距離岸邊兩米遠的地方,躍出水面,依舊是上次的套路,空中轉體,用它的橢圓形尾巴扇向我的腰部,我看準它的位置,用盡全力,將叉子戳進它的魚身,大魚的尾巴拍中我的身體,地面太滑,我跌倒在了,大黑魚落在豆油膜上,同樣因為地滑,它的身體向堤壩另一邊滑行,可還摩擦系數還是有點高,大魚堪堪停在堤壩邊緣,並未掉下去,它蠕動身軀,嘗試回到湖裏。
我撲過去,想去抓叉子的木頭杆,大魚身體搖晃的厲害,木頭杆左右擺動,我沒能抓到,再次跌倒在豆油膜上,大魚張開血盆大口,咬向我的腿,我趕緊躲開,它咬了個空,相當於人類脖子的地方,暴露在我腳前面,機會!我蜷起雙腳,用力蹬踹向大魚的脖頸,因為反作用力,我的身子向後,直接滑進了湖裏!
這招有點殊死一搏了,我掉進湖裏,如果大魚沒有被我踹到堤壩下面,蠕動回來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