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先罵我的好嗎,」喜兒要上前理論,被我攔下,作為三人當中的主心骨,什麼時候該袖手旁觀,什麼時候該挺身而出,我還是心中有數的,剛才喜兒說得對,那個離子燙不配讓我出手,
「這位大哥,初來貴地,多有冒犯,不好意思啊,其實是場誤會,」我陪笑過去,從兜里掏出玉溪煙,抽出一支,遞給他,
男人沒接,抽了下鼻子,把鋼釺抗在肩膀上,歪着頭問:「哪兒來的啊,你,」
「臥鳳溝,咱們是鄰居,」我笑道,把煙插回煙盒裏,
「誰他麼跟你是鄰居,」鋼釺男有點不耐煩,低聲道,「到底咋回事啊,你打得我弟,」
「哥,不是他,是那個娘們,」地上坐着那個離子燙蹬着腿,撒潑一樣大喊,「哥你幫我削她,」
「娘們,」鋼釺男歪頭瞅瞅,我也回頭看,喜兒在我側後方,抱着肩膀,揚着下巴,一臉不屑,好像在說:就是老娘打的,你能怎樣,
「你他媽先給我站起來,被一娘們打坐地上了,磕磣不磕磣,」鋼釺皺眉,又看向離子燙,
離子燙委屈地起來,畏縮着站在鋼釺身後,
「咋回事,你打他幹啥,」鋼釺問喜兒,
「大哥,是這麼回事……」我試着解釋,所謂先禮後兵,就是打架,也得先把是非搞清楚,
「沒特麼問你,」男人用鋼釺子扒拉了我肩膀一下,走到喜兒面前,「妹子,我這個人講道理,你說你為啥打他,理在你的話,我不為難你,」
如果是我,遇見這麼講道理的大哥,肯定把剛才的實情說一遍,矛盾化開就拉到了,然而,喜兒不是我,她飛揚跋扈慣了,居然白了鋼釺一眼:「埋了吧汰的,回去換身乾淨衣服,再來跟老娘說話,」
我心中暗笑,她這大小姐脾氣一上來,連我都管不住,
「啊,」鋼釺撓了撓頭髮,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誒,你這小娘們,說話挺硬啊,」
「大哥,大哥,」我趕緊過去,擋在兩人中間,「別跟我媳婦一般見識,我跟你說,」
「滾蛋,沒問你,」男人又想用鋼釺扒拉我,被我一把抓住,笑着跟他較勁,
男人試圖往回搶了兩次,沒搶回去,沖我楞起眼睛:「還挺有勁兒,是吧,放手,」
我突然鬆開手,男人奪回鋼釺,因為用力過猛,差點戳着自己眼睛,其實他勁兒也不小,
「大哥,」我收斂微笑,指向離子燙,「剛才是他挑釁在先,說我打球技術不好也就罷了,還用眼睛瞄我媳婦兒,言語猥瑣,我媳婦抽他兩巴掌,教教他怎麼做人,沒毛病吧,」
「我弟弟用他媽她教嗎,她是誰啊,」鋼釺瞪大眼睛,舉起鋼釺,作勢要打我,
我沒有躲閃,抱着肩膀,看着鋼釺,
「草,你不害怕,」鋼釺呲牙問,
「你要跟我們講道理,我跟你講了,你卻要打我,還用鐵器,昂,」我笑着問,除非是個沒有任何打架技巧的菜鳥,否則這麼一根大殺器在手裏,即便是喜兒,也未必能打得過,這玩意是撬貨車輪胎用的,鋼筋製品,還帶扁平而鋒利的刃口,戳在身上,一戳一個洞,削在胳膊上,直接干骨折,殺傷力比匕首都強,這男人看起來並不是那麼魯莽的人,不會直接上如此兇殘的武器,
「有種,」鋼釺沖我豎起大拇指,蹲下,把鋼釺插進地面中,站起來,「來吧,話都說這份兒上,這些人瞅着,不削你一頓,我沒法給兄弟們交代,」
「指不定誰削誰呢,」喜兒在後面煽風點火,
我搖了搖頭:「那來吧,大哥,點到為止,」
眾人紛紛後退,讓開一塊球枱之間的空地,
「哥,我來,幹這個慫比,不用你出手,」離子燙突然牛了起來,擼胳膊挽袖子,要上來跟我單挑,
「一邊去,」鋼釺將離子燙給扒拉到後面,鋼釺跟我較過勁,知道自己弟弟根本不是我對手,
「來,」鋼釺向我招手,我也沒客氣,起腳朝他踹去,鋼釺後退躲閃,待我腳落地,他前沖,揮拳向我砸來,我讓開半個身位,用左手格擋,倆人戰在一處,
鋼釺好像不會用腿,但拳勢剛猛,又很靈活,我跟他碰了幾拳,打得我雙臂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