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字號和丙字號安安靜靜地出港。
每艘船上前後都只安裝了兩門火炮,低矮的船身和普通的商船沒有什麼區別。沒有風帆,沒有漿手。但是船的速度卻不慢。只是火炮只安裝了一半,船上的火炮要比練習場的火炮還要小,但是左右上下的轉動要靈活多了。兩位船長都是新提拔起來的年輕小伙子。
乙字號船長叫鄭明思,峽州人,他的父親是峽州倉房的一個小吏,從小學習算學,那個時候他就想從軍,還對算學十分不耐煩。沒想到到了新軍,算學成了他每天都要學習的東西。
丙字號船長叫韓玉,河中人,他的父親是後唐司天監的小吏,也是從小接觸算學。後唐亡,他的父親帶着他到了襄州,痘症已經爆發,家裏人都死了,是被燒死的。當時他在江陵書院求學,江陵城沒有殺病人,而是全力救治病人。這讓他感到了震撼。所以他是最早加入新軍的一批人。
兩艘船上,從船長,到大副,輪機長,司爐,機械師,測量員,旗手,到炮長,炮手等等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最小十七歲。這些人的經歷相似,其家人大大小小都是官員。荊南和後唐最多,然後的是前蜀吳國,最後是燕國和楚國。不過前朝的官員也不算什麼,日子大多過得很慘。有些甚至為奴和在富貴人家當小廝,也有沒辦法出家當了道士和和尚。
五代,最不值錢的就是前朝官員和王公大臣,一朝天子一朝臣,亡國的公子不如狗。
他們的身後,每艘船都有兩百多人的火槍兵。
穿着白色軍服的是海軍,穿着綠色軍服的是陸軍。海軍佔了絕大多數,陸軍是因為要實戰,所以派員參加的。
他們在甲板上整齊地列隊。接受高繼沖和王婉容的檢閱。不過這只是一次試航任務,就是護送高繼沖前往江夏,然後到蘄州,參觀蘄州攻防戰,這是高保融下的死命令,兒子將來到遼東,戰事不少,不接觸大型的戰爭場面,高保融還真不放心。
看着一個個曬得跟黑炭似的士兵們,一個個看着矮矮的高繼沖笑嘻嘻地。
高繼沖就笑:「你們別笑,別到時候船開不走,炮打不響,槍打不准。扔個雷火罐還炸到自己。」
「不會。」士兵們齊聲喊道。喊得聲嘶力竭,他們平時就是這麼喊出來。
鄭明思笑着說:「我就怕純陽真人會暈船。」
士兵們鬨笑,有些幸災樂禍。
高繼沖回頭看身後的呂岩,果然臉色發白,神色十分難看。
別人都穿着新式服裝,只有他還穿着道袍,挽着髮髻。北上背着他的長劍。
船在加速,煙囪上冒出了滾滾白煙。這完全不是帆船慢悠悠的船速。沒有見識過的呂岩有些暈菜。這些士兵平時被呂岩帶着內衛欺負得夠嗆,這下算是報仇了。再看輪機長,已經消失不見了,明顯是打擊報復。
高繼沖笑着回頭道:「不會就好,這是第一次參戰。你們將來是包圍我們船隊北上的主力艦。只有你們是進攻型的艦船,船隊帆船上有火力,也是防禦型的。你們有可能面對以一當十,甚至以一當百的局面,你們怕不怕?」
「不怕。」
「我們是誰?」
「我們是神軍。」
士兵們喊神軍的時候一點嚴肅的樣子也沒有,他們已經沒有了對神的敬仰,而是多了幾分戲謔的成分。
高繼沖噗嗤一聲笑了:「這是誰出的注意,還神軍,怎麼沒有仙軍。」
幾個士兵憋着笑道:「仙軍那是陸軍,註定要低海軍一等。」
「咦。」陸軍士兵都發出了鄙視的聲音。
高繼沖笑道:「好了,不管是什麼神軍,還是仙軍。要當常勝軍才行。解散吧,我看你們列隊純粹不是歡迎我的,是來看熱鬧的。」
隊形一解散,士兵們就鬨笑着跑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了。
果然船速也降下來。
呂岩笑罵道:「這幫小崽子,肯定是故意的。」
鄭明思一本正經地道:「肯定沒有,這是編隊練習,您看兩艘船從加速到減速,還做了一個蛇形機動,還能保持隊列。這是常規訓練的一部分。」
呂岩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前幾天就有人在商量整我,我還以為是搞偷襲什麼的。弄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