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高保融為什麼生氣。因為他對發生爭執的所有人都沒有任何表示。
拓跋恆與吳夏倒是光明磊落。只是吳夏臉上有幾分擔心的神色,因為高繼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高保融對高繼沖的影響力巨大,完全可以剝奪他的任何權利,然後關起來。
而自己剛才的言論確實對王權是一種撼動。
特別是吳峰和劉鈞,兩個都是地位低下的匠人。現在心裏已經七上八下了。
高保融確實有些生氣。以前也許官員們之間有意見,但是都維持着表面的和善。現在不,特別是孫光憲作為一個首席內閣,應該做的不是激化矛盾,而是想辦法化解和調和矛盾。
這也許是與兒子事實上獨立門戶有關。
拓跋恆的所作所為,顯然是不熟悉情況,而對楚國衰亡有着切膚之痛,所以才要據理力爭。吳夏言語過分,但是梁震曾經舉《尚書》的話說民惟邦本,本固君寧。孟子也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這些東西高保融也是從小對高繼沖說。再加上高繼沖與自己還不同,自己在王府生活了十五六年才到的梁家。而高繼沖從一生下來就跟着他在鄉村東奔西走,就是玩耍也是與老百姓的孩子一起,到現在為止說的都是土語。
最奇特的是王婉容一個從小長在富貴之家的孩子,居然也把民本思想放在首位。王婉容和高繼沖在一起後,強化了這些概念。以至於高保融要請司空熏給予一定的糾正。
所以高保融毫不懷疑吳夏說的話其實真是高繼沖說的。
高保融雖然這些日子對兒子有些忽略,但是卻知道未來兒子最得心應手的人,大概就是女衛,工匠,還有耿先生那批人。現在看來吳夏和奚常的這一批商人很可能也是未來的一大助力。
再就是王家。只是高保融可不想把王家放到兒子那邊,到時候王婉容的勢力就將強大得不受控制,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高保融要把王家留在自己身邊。
孫光憲最近和施睿靜幾乎是鬧翻了,現在明顯在挑撥自己父子兩邊官員的關係。
高保融就真的生氣了。只是高保融不確定自己的脾氣如果向某一方的人發出去會帶來什麼後果。所以乾脆就生自己的悶氣。
進了內城,拐進匠作坊的道路有士兵在站崗,奇特的是,他們拿着奇特的木棍當做武器。長長的一根木棍後面有一個也是木頭做的,厚重的柄。
去往別院的路是另外一側,不過高保融還是忍不住停下來。
「怎麼新軍不穿鎧甲,用這種木棍打仗?」
吳夏道:「大人,這是一種新火槍的樣式。士兵們是先拿它訓練用的。主要是瞄準和刺殺。這種火槍本來已經做出來了,沒想到耿先生改進後的轟天雷威力太大,所以還沒出廠子就返回去了。士兵們用這個代替訓練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最先出來的是火銃,就是從前面裝藥,用的是**,用鉛鑄成子彈。後面用發火藥進行引爆。但是炸藥出來後,這種方式就非常危險。而高繼沖提出來的炮彈的做法縮小以後,就是子彈,只是彈頭太小,做成實心也是可以的。
不過好不容易做出來的子彈第一次試驗就卡殼了。
高繼沖就說可以把槍管裏面車銑出一條螺紋,旋轉的子彈要比不旋轉的子彈要穩。炮彈也是一樣。
結果原本用來清銑炮管內壁的銑床現在需要重新改裝。再加上裝彈和擊發裝置也是一改再改。製造工藝也沖單純的製造,增加了熱壓,熱拔。工匠們甚至在想辦法做出衝壓設備。衝壓大型設備不行,但是小心的彈殼等等小東西還是可以的。了不起就是以大搏小嘛。
這就是火槍遲遲處不來的緣故。
要知道,現在的匠作坊,說是所有國家中最好的,一點都不過分。
一批老工匠,現在都成了匠師。而吳夏從楚國,南唐和吳越弄過來的工匠,現在只能當學徒。這就是明顯的區別。
即便是如此,這個什麼火槍,到現在也沒弄出來。眾人都很好奇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神兵利器。
看着匠作區守備森嚴,就知道顯然高繼沖不準備把裏面的東西分佈於世。高保融自然不會自己帶頭去打破這些禁忌。
帶着人走向了去別院的道路
第一百二十七章 指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