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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非聽完宮女的來意後,不置可否,但他拒絕了宮女求見阿陀的請求,讓阿情把宮女給送走了,要「親眼」看着她離開。
宮女自然不願,可對着曹非和阿情兩個人又不敢反抗,只能氣悶的離開,不過離開前,她還是把金銀給放下了,希望下回再來能說服曹非。
曹非沒有拒絕金銀,他們生活在這裏,一應所需都要從宮外買來。阿陀現在身份曖昧,大王似乎忘了這個兒子,竟然沒有給他任何賞賜,宮中的人也攀高踩低,什麼吃的喝的用的都不給。
他嘆了口氣,再這樣下去,他可能不得不到宮外見一見曹家舊人,看曹家的面子加上大公子的身份能不能結交上幾個朋友了。
但這個將要前往鳳凰台的公主,卻是不必了。
她這一走,想必是不會在活着的時候再踏上魏國的國土了,當然也幫不上阿陀的忙。何況阿陀到現在都思念魯國,他千方百計都沒能打消阿陀對魯國的感情,現在更不可能叫他再接觸魯國的人、事、物。
曹非打定主意,回到阿陀這邊。
聽到他的腳步聲,那個小孩子已經趕忙從阿陀懷裏站起來了,看也不敢看曹非一眼就跑了出去。
曹非等小孩子跑出去後,才教訓阿陀:「大公子當保重身份,怎麼可以跟僕婢親近?叫人看到要笑話的。」阿陀心中暗恨,面上卻笑嘻嘻的不當一回事的站起來,深揖一禮:「多謝先生教我。」然後又道,「反正我這個大公子被人笑話慣了。」
那個小孩子擔心他挨罵,偷偷躲在門外伸頭往裏看,阿陀對他悄悄眨眨眼,笑一笑,叫他別擔心。
曹非看到了也只好當成沒看到,等小孩子離開之後,他繼續對阿陀說:「大公子長在野外本就引人閒話,既然這樣,大公子更要學得規矩些,叫人說不出閒話來才對。」他教訓之後又安慰阿陀,「大公子日後越做越好,自然會有人被大公子的風采傾倒的。」
阿陀乖順道:「是。」
曹非教訓完,自己坐下後,才許阿陀坐下,然後道:「我們接着講……」
小孩子看到兩人都坐下了才跑到大哥身邊,抱住大哥的腿,揉着眼睛委屈說:「先生又罵公子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去找公子……」大哥發狠的劈柴,劈完這一根後才放下斧子,蹲下抱住幼弟,「公子沒生氣,公子知道包包想識字,想學習,公子才教包包的,包包不難過。」
包包伸出細瘦的手臂抱住大哥的脖子,此時才敢掉淚:「我討厭先生……他好壞……」
包包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在他的記憶中只有一個溫柔的、愛笑的女人,她常常抱住他,叫他躺在她的懷裏,她的懷抱香香的。
大哥說,那是他的乳母,乳母就是餵他吃奶的人。
包包問,那她是我娘嗎?大哥哽咽的搖頭,不是娘,娘美極了,溫柔極了,娘最喜歡包包了。
包包三歲了還不會自己尿尿、便便,不得不用尿布,不然他坐在那裏,不知覺就尿出來拉出來了,頗為不雅觀。家裏人實在沒辦法,才給他用尿布,也因此得了個小名叫包包。
包包最乖了,不叫哭就不哭,不讓出聲就不出聲。那天,他趴在大哥的背上,大哥被四哥拉着跑,兩人跌跌撞撞的,還要護着背上的小弟弟,在家僕和義助下,躲着,逃着,被抓,又逃。
他們終於知道自己家為什麼被人殺了,因為他們的爹,出身不對。
他們的爹,不是爺爺生的,而是伯伯生的,是伯伯跟小奶奶偷情生的,生出爹後,大伯伯就走了,爺爺死都沒回來。小奶奶不敢告訴別人實情,又怕被人發現,意欲改嫁,但臨走之前悄悄告訴了爹爹,之後,爹爹就被過繼到叔爺爺名下為子,叔爺爺住在鄉下,爹爹也從王都搬到了鄉下。
爹孝順叔爺爺,為叔爺爺教老送終,娶妻生子,養下他們兄弟幾個。雖然爹很會,會做好很聽的詩,有很多人都曾不遠千里來找爹,要薦他做官,爹都說家訓如此,不能出仕。
但大哥說,爹常常在庭中望着王都的方向嘆氣。爹的案頭也擺着如山的書卷。
爹,是想出仕的。
他讀了一輩子的書,攢了滿腹的才華,怎麼會不想一展所長呢?
但是不行啊。
第489章 欲歸(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