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克雷怒喝的那一瞬間,蔣箏不由失聲驚叫,下意識轉身想跑,卻見那黑紫色的暗光自花蕊開始向四處蔓延,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將四周包圍。
她咬牙朝着一個方向衝去,卻發現自己無法突破那些黑紫色的靈光。
她雖是一個肉眼無法看見的魂體,但那靈光卻能感知她的存在,一點點向她聚攏。
路克雷的目光也隨着靈光緩緩移動,最終死死盯向蔣箏所處之處。
在與他四目相對的瞬間,那目光給予的壓迫太過強烈,她只覺自己仿佛快要窒息。
從她變作一個魂體的那天起,就從未如此驚慌失措過。
她無法用言語形容那一瞬的感覺,仿佛又一次面臨死亡,卻不同於上一次在水中窒息,更像是身體被寒冰凝固,她只能任由恐懼與絕望一點點,一點點地將自己籠罩、吞噬。
慌忙間,她猛然想起體內那個奇怪的空間,幾乎是逃命一般抓起了這根救命稻草。
她拼盡力氣往回狂奔,卻同過往一樣,精疲力盡也只能讓時間倒流差不多三個小時。
離開空間時的蔣箏已十分虛弱,走幾步路就會有頭暈目眩的感覺。
抬眼望向四周,認清了自己所處的位置是路克雷的書房。
她咬咬牙走向臥房,扶着門沿翔屋內望去,一眼便看見了那盆被靜放在置物架上的怪花。
明明看上去那麼普通,卻讓她止不住的毛骨悚然。
***
長笙在外奔忙了一個早上,回家時已是午飯時間,無奈沒什麼胃口,便只讓僕人煮了點白粥。
喝粥時,蔣箏氣喘吁吁地跑到她的身旁,滿頭大汗,似是十分難受。
&怎麼了!」長笙下意識伸手去攙扶,卻是扶了一個空,一時只得收回雙手,站在一旁干着急。
長笙從未見過這樣的蔣箏,要不是此時此刻見到了她如此虛弱的樣子,甚至還會一直以為她只是一個魂體,不會累、不會餓,也不會感受到疼痛與不適。
&沒事,你別擔心,聽我說……」蔣箏說,「我每一次使用那種倒流時間的力量都或多或少會有些難受,只要休息休息就會慢慢恢復……這個不重要。」
這個不重要。
她看見路克雷藉助一盆會發黑紫色邪光的花與一個奇怪的聲音交談,他們做了某種交易,路克雷在幫那個聲音的主人尋找東西,而那個聲音的主人,隔着很遠都能感覺到她的存在,並能用靈力將她困死在那個房間。
如果她沒有讓時間逆流的能力,也許此時此刻的她已經不復存在,遂了她最初想要死乾淨的那個願。
長笙聽蔣箏說完,一時有些坐不住了。
&紫色的靈光……那是魔的力量。」她不禁咬牙,「路克雷的房間裏有那種東西?他竟然……」
他竟然早在魔神復生的三年前便與魔族有所勾結!
他答應幫魔族尋找的東西,又是否和魔神復生有關?
如果是,那在779年發生的那一切事件中,他不再是一個冷血漠視者,而是一個殘忍推動者。
&個小時後,他會主動和那人聯繫。」蔣箏皺眉望向長笙。
&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給我。」長笙說着,起身朝塔斐勒的住所趕去。
蔣箏坐在後院的圍牆之上,焦急地望着遠方。
那個能發現她的東西,是魔族嗎?
這個奇怪的世界,果然並不只長笙一人能將她看見,可對方明顯不是善類……
她等了多久,就焦急了多久。
不到兩個小時,大街小巷上忽然傳開消息,說塔斐勒帶着長笙與三百親兵闖入路克雷家中,正好撞見他以奇怪的術法與魔族聯絡,欲以通敵罪名將他抓捕。
路克雷則憤怒不已,對此矢口否認,咬定是塔斐勒在污衊他。
事情很快鬧到了迪蘭瑟面前,而那盆被指認為魔物的花,也被帶往了塔蘭大殿。
一方一口咬定親眼看見了路克雷用此花與魔族聯絡,一方一口咬定一切都是誣陷,那些所謂的證人全部一心忠於塔斐勒,怎麼信得?
蔣箏趕到時,路克雷正在為自己辯解,語氣十分坦蕩,要不是她才親眼見識過那魔物,還真有可能被他騙
8.魘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