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話說的,好像我們一脈的人都成了過街老鼠似的……」
李蒙南倒是聽老頭子說過他們一脈的人在江湖中名聲很惡,但聽田老根這麼一形容,忽然有種武俠小說中邪派大魔頭的既視感。
「呵呵,話雖然不中聽,但倒也差不多了……在我們傳承武者當中,論惡名,湘西趕屍一脈排第一,苗家蠱毒一脈排第二,你們幻術師一脈就排在第三。
當然,現在已經不是過去那種江湖了,不然按照老一輩的規矩,像你們這種邪魔外道,那可是人人得而誅之的……」
田老根捏着鬍子開玩笑道,一臉褶子笑得跟菊花似的。
「唉,這都是歷史遺留問題,一顆老鼠屎壞一鍋湯啊……」
李蒙南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也知道田老根說的都是事實,別看他們戲法師一脈向來低調,也基本不參與江湖中事,但在江湖中卻一直都是惡名昭彰。
歷代只要是提到造反……或者現在該叫農民起義,幾乎十次里有六七次背後都有戲法師一脈的影子,說到顯露神跡玩弄人心,沒什麼人能比戲法師玩得更順溜了。
所以其他宗門再作,也最多就是在江湖中搞搞滅門屠派什麼的,而戲法師只要開作,那就是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的節奏。
戲法師一脈的「大隱隱於市」作風,也多是受了這些同脈中敗類的牽連。
「老爺子,你問了我這麼久,我還沒問你呢……你這一身功夫,是來自哪個宗族?」李蒙南反問道。
「浙省雲家,聽說過嗎?」田老根倒是沒有隱瞞的意思,除非雙方有仇怕禍及家人,不然江湖中人見面自報家門也算是一種潛規則了。
李蒙南搖搖頭,曾經江湖中最多的就是像田老根這樣的武者,可以說過去所謂的「江湖」至少有七八層都是這種人撐起來的,據說鼎盛時期各大小門派家族多入過江之鯽,想要全都聽說過顯然也是不現實的。
「雲家是個隱世家族,家風很傳統,甚至可以說是古板封建……我那口子就是雲家的人,不過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我的這兩手莊稼把式就是在雲家學的,但我習武的時候年紀已經有點大了,所以只學了一些粗淺的防身功夫,雲家真正的族內高手,一隻手就能打我十個。」
說話間,田老根從懷裏摸索出一張已經發黃的黑白照片,眼中不禁老淚縱橫。
那是一張三人的合影,照片上的田老根看上去比現在年輕得多,大概也就只有四十幾歲的模樣,而在他的兩邊則是兩名面容相似貌美如花的女子。
這應該就是田老根的老婆和女兒吧?不過到底是老婆長得太年輕,還是女兒長得太早熟啊?為什麼看上去又像是一對姐妹呢?
等等,自己為什麼要說又?果然還是武霞那個不老妖精害的嗎……
李蒙南本想問田老根這照片裏到底哪個是他老婆哪個是他女兒,不過看這老爺子哭得這麼傷心,他也不好意思再戳人家的痛處,只好將已經到了嘴邊的問題又給憋了回去。
就在這時,看守所的廣播裏忽然通知28號牢房,也就是李蒙南所在牢房的所有人去談話室集合,李蒙南和田老根對視了一眼,互相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迷惑。
在看守所中,獄警找犯人談話是很平常的事,但這種談話往往都是一對一的,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叫就叫一個牢房的情況。
在操場上整隊集合後,28號牢房的全部十五人在幾名獄警的看押下來到了談話室。
原本只有兩把椅子的談話室臨時加了兩排的摺疊椅,將本就不大的小房間擠得滿滿當當的,而面對他們的正前方也擺着一把椅子,顯然說明這是要有人來與他們當面面談。
「老大,你說這次把我們這麼多人招來,會是什麼事?」郭德彪擠在李蒙南的身邊探頭問道。
這短時間以來,他已經很好的適應了狗腿子的角色,這老大兩個字叫的是越發順溜。
「不知道,但應該不是通知打掃衛生。」
不知為何,李蒙南忽然有種直覺,這次反常的集體談話可能與他有關。
李蒙南很快便確定了這一猜想,因為隨後開門走進談話室的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曾經招攬過他的那個hx研究所的宅男大叔——衛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