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放在窗台上的植物平淡無奇,和這間簡陋的小窩簡直相得益彰,它生長着一截比手腕稍細一些的根干,表皮粗礪,頂部有被切斬的痕跡,直到五年前,才有一枚嫩芽生出,到現在,新生的側枝已經有了中指長。
它的葉子是五片形狀、狹長,猶如夜空的月牙,呈淡綠色,遠遠望去,仿佛一汪凝固的湖水。
每隔一個星期,衛梵會採摘一片,用來泡水喝,會有一股苦澀的味道瀰漫在口腔中,繼而變成甘醇,讓唇齒余香。
衛梵做了『血袋人』,大量失血後嚼一片葉子便能在第二天恢復,沒有對身體造成任何損傷,反而更加的強健,完全是托着這盆植物的福。
「你確定它叫森千蘿?為什麼我沒能在圖書館查找到它的資料?」
白羽袖悉心地擦拭着葉片,那是衛梵的生命、是他的希望、也是兩個人的未來。
「母親就是這麼叫的!」
衛梵的表情有些傷感,母親在他六歲的時候,進山採藥的時候失蹤了,只留下這株名為森千蘿的植物。
「上京大學的藏書一定很豐富,等去了那裏,就可以查到它的來歷了。」
白羽袖安慰,事實上,由於家世的緣故,她讀過太多的書,連她都不知道,那麼森千蘿,應該是屬于禁忌植物,被列上了最高聯合議會的黑名單,禁止栽培。
「算算時間,花期快到了呀,母親說過,森千蘿的花,非常漂亮,是天下奇觀之一!」
衛梵看着綠葉中間的花苞、滿是期待,母親說過,當花開時,他會得到人生中的第一份禮物。
「它現在就很漂亮!」
白羽袖瞪了衛梵一眼。
「你把它照顧的這麼好,我都要嫉妒了。」
衛梵故作哀怨,事實上,除了森千蘿這張王牌,他還有一個驚天大秘密。
每天夜晚,他的睡夢中,都會出現一個身材曼妙的女人影子,態度嚴厲的教導他各種知識,天地萬象,無所不包。
衛梵曾經以為那是太過思念母親產生的幻覺,可是驗證後發現,它們居然都是真正的滅疫術,正如最近女影講授的御蟲術,那可是只有傳承了千年的古老家族才獨有的秘術。
從孩童時代開始,衛梵便開始接受女影的教導,十幾年過去了,他的學識儲備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這也是為什麼他不斷的逃課打工,依舊有自信拿到年級前十的原因。
「哼,我都忘了這次來找你的目的了,給,把這個給我做完!」
白羽袖收拾完餐桌,取出一本習題集,放在上面,「你只要把它做出來,文學課成績,肯定能拿到前十!」
「不做行不行?」
衛梵皺眉。
「不行,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快點,做完了送我回家!」
白羽袖小心的摘了一片葉子,放在茶壺中,當熱水注入後,一股甘美的香氣立刻瀰漫出來,似乎帶着陽光,連陰雨天的潮濕都驅散了不少。
「好!」
衛梵瞅了一眼天色,的確不早了,於是拿了鋼筆,坐在燈下答題。
白羽袖將冒着熱氣的茶杯放在衛梵身前,然後雙臂支在桌子上,手掌托着下巴,歪着頭,看着衛梵。
「這張臉,果然怎麼都看不夠呀!」
小窩內安靜了下來,只有筆尖划過紙頁的沙沙聲,白羽袖卻不覺得悶。
十五歲的少年,面容清秀、稚嫩,微皺的眉宇間,有着一絲憂鬱,像極了空山新雨後的竹林,他的鼻樑高挺,劍眉筆直,尤其是一雙黑色的大眼睛,充滿了靈動,猶如天上墜落的星辰一般。
白羽袖最喜歡衛梵乾淨的笑容,因為那個時候,整個世界都仿佛溢滿了陽光,暖的烏雲消散。
「做完了,走,送你回家!」
衛梵扣上筆帽,把習題集往桌子上一丟,穿好外套,就要去推輪椅,再晚一點送人,白羽袖的哥哥會把他的腿都給打折了。
「等等,讓我先檢查一下!」白羽袖瞟了一眼時鐘:「才過了四十分鐘,你有沒有認真做呀,咦,不錯哦,第一頁居然都對?」
「我哪敢敷衍你,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