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閣老高見!」
谷大用由衷的讚嘆道。
「既如此,咱家便先回去佈置了。皇爺只給了五日時間,可耽擱不起啊。」
「嗯,谷公公請便。」
目送着谷大用離開,謝慎不禁嘆了口氣,這池水是越來越混了啊。
......
......
谷大用回到西廠,即以雷霆之勢緝捕了所有負責大牢附近清掃工作的雜役。
掌刑千戶、百戶雖然不知道廠公此舉是為何意,但都遵照執行了。
遇到這麼大的事情,廠公忙中生錯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不過讓他們感到有些驚訝的是,很快廠公便宣佈毒殺苗隸的兇手已經找到,就在這些雜役之中。
西廠上下一片譁然。
兇手竟然是個雜役?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不過細細一想也確實有些道理。正是因為雜役的身份卑賤,故而不容易引起懷疑,誰也不會先往他們身上想。
這下原本被懷疑的掌刑千戶、百戶、掌班、領班可以鬆一口氣了。
廠公急了眼看誰都像內鬼,再這麼鬧下去他們都得跟着瘋了。
不過廠公似乎並沒有直接把內鬼交給天子處置的意思,而是親自審訊。
這也可以理解,被自己人背叛是一件極沒面子的事,廠公如果不狠辣處理恐怕在西廠的威信都會減弱不少。
直到皇帝陛下設下的五日期限最後一天,谷大用前去豹房面聖,匯報查案進展。
但就在這一天,一件大事生了。
以禮部右侍郎何賢為的三十多名朝臣聯名上書,彈劾文華殿大學士謝慎蠱惑俊父,枉顧臣綱。
這其實是個比較籠統的罪名,意思就是謝慎是個佞臣,陛下您要看清楚回頭是岸啊!
謝慎得知消息後並沒有第一時間上書反駁,他知道在這種時候以不變應萬變是最穩妥的處理方法。那些彈劾他的臣子巴不得他現在自亂陣腳,上書辯解。
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說自己是心虛,然後濃墨重彩的描上一筆。
而如果泰然自若,該幹什麼幹什麼反而對這些人是一種強有力的回擊。
有時候靜比動更有力度。
事態的展正如謝慎所料,在第一股瘋狂的攻勢後,朝堂上的風波漸漸壓了下去。
這當然和謝慎的策略有關,但正德皇帝的決斷也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天子選擇無條件的相信謝慎,這也讓彈劾謝慎的奏疏如泥牛入海杳無音信。
其實謝慎是能夠理解何賢等人在這個時候動手的。
原本他們可能還會等些時日,不過谷大用將抓到內鬼的消息放出後,何賢坐不住了。
看來這廝和那內鬼有着不小的關係,說不準可以就此打開僵局。
最讓謝慎感動的是,內閣輔,華蓋殿大學士李東陽和內閣次輔,謹身殿大學士謝遷聯名上書為他作保。
這樣一來,原本不利的形式瞬間扭轉。
其實在謝慎看來何賢彈劾他的理由實在有些搞笑。
蠱惑君父淫樂這條怎麼都跟他沾不上邊啊。
朱厚照生性放蕩,若不是謝慎在一旁規勸還不知道展成什麼樣子呢。朱厚照能有現在這樣子,還多虧了謝慎的功勞。
而且皇帝有哪個不淫樂的?
像弘治帝那種一夫一妻制的模範夫婦實在太少見,哪個君王不是後宮佳麗三千?
當然正德皇帝的取向是有些問題,喜歡的不是妓女就是寡婦,孕婦,實在是有損皇家體面。這個洗不了,謝慎也不打算洗。
但這是皇帝陛下的個人喜好,就像有的人喜歡小腳女人有的人喜歡大腳女人一樣,純屬個人選擇,跟謝慎有一毛錢關係?
何賢怎麼不直接噴朱厚照是個淫樂的昏君?
要是這樣,恐怕第二天他的腦袋就得懸掛在菜市口示眾。
而如果把主次問題動一動把鍋甩給謝慎,那麼就不會惹得天子暴怒。
說到底這還是一個封建極權大一統的朝代,皇帝的個人意志凌駕在律法之上,生殺予奪全憑他一句話。
何賢浸淫官場多年,這點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