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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複雜詭異的情況下,選用一個毫無背景的直臣、忠臣去掌握江南鹽業命脈,顯然是天子最願意看到的局面。
歸根到底還是利益二字。司禮監和壽寧伯之間的利益;東廠和錦衣衛之間的利益;天子和群臣之間的利益
參悟其中關節的謝慎只覺得分外舒暢,渾身上下清爽不已。
與王守仁辭別陸淵後二人便回到客店等候消息。
果不其然,三日後王守仁的叔父,鹽運副使王宿便安然回到了運司衙門,王守仁和謝慎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往相見。
王宿見到王守仁自是老淚縱橫,他這次能夠逃出升天可多虧了這個侄兒。
「叔父受苦了,侄兒不能儘早救叔父出獄,實是罪過。」
場面話而是情真意切,句句感人肺腑。
「若不是守仁,老夫怕早就飲恨而死了。」
王宿慘然一笑,長嘆一聲。
謝慎發現這個年歲只有四十上下的男人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非但蓬頭垢面,髮絲散亂,就連衣衫都皺成一團,隱隱還能看見血跡。
王宿在按察司牢中肯定吃了不少苦頭,東廠那幫人更不是省油的燈,把王宿提走的這幾日肯定也是嚴刑拷問。
若再晚幾日想出辦法,王宿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
「叔父,忘了跟您說。這位是我的好友謝慎,這次營救您的法子就是他想出來的。」
王守仁擦去眼角淚水,激動的說道。
王宿眼眸微微一轉,望着謝慎,嘴唇上下蠕動,進而沖謝慎拱手滿施一禮。
謝慎嚇得連忙上前虛扶起王宿,連連道:「使不得,王大人使不得。小子不過略盡綿薄之力,當不起王大人如此大禮。」
讓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對自己行大禮,謝慎總是覺得有些奇怪。
「恩公,請再受某一拜!」
王宿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再沖謝慎拜了一拜。
謝慎直是有些無可奈何,不知該做些什麼。
拜完之後王宿苦笑道:「恩公且聽某說,此事之後某便打算辭官回餘姚養老了。若是恩公有需要,某願意將畢生所學盡數相授!」
謝慎聽得心中一驚。此事過後,崔灃上位幾乎已經成了定局,但這並不是說王宿就得讓位。他是副職,完全可以繼續在運司衙門裏混吃等死啊。
王宿究竟因為此案遭受了多麼非人的折磨,竟然自此看破俗世紅塵,毅然決絕的要辭官?
「王大人這是何必呢。」
謝慎嘆息一聲道:「不過若是王大人心意已決,小子也不好多說什麼。素聞王大人博聞強識,作得一手好文章。王大人若是不嫌棄,小子願意向王大人請教。」
這些官場老手都是科班進士出身,寫八股文的水平都不會太差。何況這王宿確實在江南文壇有些名聲,若是能夠向他討教一二還是對謝慎有益處的。
至於拜師還是算了吧,不是謝慎瞧不起王宿,是現在的局勢太過微妙。
在這種時候拜師王宿,簡直就是給自己的科舉之路增加難度。
王宿顯然也清楚這一點,故而閉口不談拜師一事,二人之間權當以文會友,做個忘年友罷了。
「咳咳,叔父有什麼要說的我們不妨回去再說,侄兒早就備好了酒菜等着為叔父接風洗塵呢。」
「好,好啊!」
王宿撫掌大笑:「我們便回去再聊。老夫被他們關了數日,早已腿腳發軟,咱們便走回去,正好活動一番筋骨。」
日影西斜,三人相伴出了運司衙門,闊步朝暫住的客店而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陸淵和東廠,錦衣衛密談之後,總算鬆了一口氣。
原本毫不相讓,至死方休的喬總旗也終於鬆口,同意與東廠各退一步,不再追究巡撫劉德的「罪行」。而東廠方面,則不再相逼,答應保全罪臣,前鹽運使盧仲景一條性命。
最終,雙方一致推舉原運司衙門判官崔灃為新任鹽運使。
這個結局對於陸淵來說絕對是最理想的。
一來他不用寫奏疏痛書劉德的「罪
第九十六章守得雲開見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