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侍天幽深的眼眸波光瀲灩,朗朗眉目間飛快的掠過一抹凜然。
「他之所以現在才自殺,是想在死之前拉幾個墊背的。在你爹和太子之間,他恐怕最希望拖下水的是太子。昨日離開大牢前我告訴他的那番話,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如意算盤落空,所以自殺了。」
前前後後,鳳如畫算是理明白了,可是她仍舊有一點不懂。
孟丞相不惜陪上全家性命也要為豫王賣命,千方百計置太子於死地,到底是為什麼?
想來想去,她覺得這事不是自己該操心的,只要爹沒事便好。
她眼巴巴的瞅着雲侍天:「侯爺什麼時候進宮去將這一切奏稟皇上?」
面對着她的期待,雲侍天只是雲淡風輕的瞥了一眼,不緊不慢的道:「急什麼,反正還有三天的時間。」
「你你你——」
她氣惱的咬唇,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憤然瞪着他,帶着一絲別樣的嬌俏可愛。
隨後,她清亮的眼珠子骨碌骨碌一轉:「倘若你明日就揍稟皇上,我就告訴你東風閣主是誰。」
雲侍天瞳孔一縮,猛的站起捉住手腕,語氣沉冷微急:「他是誰?」
「那你明日……」未等她將話說話,他手上的車氣猛然加大,捏着她骨骼都快斷裂,他緊盯着她,深幽的眼眸凌厲如刀鋒,「快說,他是誰!」
鳳如畫疼的齜牙咧嘴,臉色驀然間變得白了幾分,眼眶裏霧氣直逼,繚繞的模糊視線:「他叫陌上雪,同時也是冥月樓樓主。」
又怕他懷疑自己與陌上雪有什麼瓜葛,又補充道:「是玉無雙告訴我的。」
雲侍天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連忙鬆開她,見她臉色泛白,掀起她的衣袖一看,白皙的手腕處印着五個指印,幾乎成了青紫色。
他心中湧起一股懊惱,從抽屜里翻出一支膏藥來,將藥膏擠在她的手腕上,用指尖輕輕的替她揉開塗均勻。
剛一觸碰到她,他明顯的感覺她的一陣戰粟,身體也緊繃了起來。
她在害怕自己。
他忽然覺得心裏很不舒服,好不容易才讓她對自己有了改觀,頃刻間卻是毀於一旦。
上了藥,他將手中的藥膏遞給她:「這支藥膏很靈,每天記得塗。」
許是這藥膏極好的緣故,手腕上傳來一陣清涼的感覺,她放下衣袖,有些怯意的避開:「不用了。」
雲侍天沒有說什麼,將藥膏放在一旁,凝着她一微白的臉色,心中微嘆,湧起一抹澀然:「你認識陌上雪?」
「我不認識,玉無雙認識他。」鳳如畫背過身去,怕自己說謊被他看出破綻,「我該回去了。」
未等雲侍天說話,她已提步向門口處走去,拉開房門迅速離開。
站在屋外的走廊上,迎面寒風襲來,她這才忘記狐裘忘記拿了。
想了想,反正是他的東西,不要也罷。
齊洛方才帶雙錦去喝了熱茶暖身,雙錦整個人快要凍僵了,連喝了三杯,又怕自家小姐找不到她,便又回到雲侍天的書房外。
此刻正在迴廊拐角的避風處等着鳳如畫,聽見房門的聲響,快步走向她。
雲侍天跟了出來,手中拿着鳳如畫的狐裘和暖手爐,看着那抹疾步離去的身影,緊抿着嘴唇,目光深幽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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