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俊的面容亦如往昔,眉目精緻如畫,眼裏隱隱帶着笑意,波光瀲灩的眼眸更加的熠熠生輝,他語氣低沉輕柔:「我就猜到你會在這兒。」
鳳如畫夾了肉丸子在碗裏撥弄,醞釀着情緒,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接他的話,難道讓她說:喲,你真是神了,連這都猜的到?
若是換作以前,這種揶揄的玩笑話她或許不經過頭腦就大大咧咧的說出來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若說哪裏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或許是她心中有一個疙瘩,那個疙瘩叫作玉婭郡主。
她沒吱聲,雲侍天沉靜的在她身邊坐下,秦嫣看了一眼神色幽淡的兩人,問道:「王爺用過晚膳了嗎?」
雲侍天看着煮得沸騰滾滾的藥膳火鍋:「沒呢,就在你這兒用吧。」
鳳如畫冷嗤,今日不在他的准側妃那兒用膳了嗎?
如今整個府上,誰不知道他將玉婭郡主寶貝的很,若不是兩人還沒成親,估計晚上都會膩歪在一起,留在她那兒過夜。
秦嫣吩咐下去,婢女迅速的備了一雙碗筷奉上,雲侍天拿起筷子,又忽然想起了什麼,扭頭朝門外喊道:「齊洛,去將本王書房裏的酒拿來。」
鳳如畫撥肉丸子的手一頓,府中不是有酒窖嗎?怎麼將酒放在書房裏?
少頃,齊洛回來,手中抱着一個酒罈,雲侍天接過,掀開壇塞,一股醇冽的酒香溢出。
鳳如畫鼻子一嗅,眼睛倏地一亮,又似是不確定,扒着雲侍天的胳膊,伸着脖子朝酒罈里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拿碗來。」
秦嫣正在往桌上擺酒杯,聽到她的話手中一頓,且不說喝酒用碗容易醉,何況雲侍天在這兒,女子喝酒用碗粗魯無形象,一般都會遭人厭惡。
她的目光瞟向雲侍天,雲侍天沖她點了點頭,她將白玉酒杯收起來,重新擺上了碗。
鳳如畫抱起酒罈,將三隻碗倒酒,醇冽的紅葡萄酒用土色的碗裝着,缺少美感。
她有些不知足的輕嘆息了一聲,若是有紅酒杯喝起來更有感覺。
雲侍天聽到她的嘆息聲側首望着她:「怎麼了?」
「沒。」她抿了一口葡萄酒,醇香繚繞,齒間留香,應該是珍藏好多年的。
她滿意的咂了咂嘴,吃着藥膳火鍋,喝着葡萄酒,味道美滋滋。
她看向雲侍天:「以前怎麼沒見你把這酒拿出來?」
聽到她語氣里的小小埋怨,他低低輕笑:「第一次吃藥膳火鍋的時候你提到過這種酒,但無論是酒館酒樓里都沒得賣,這是百姓家自己釀的,前些日子發生的太多的事,便一直放在書房忘記了。」
她只是隨口說了一句,他便費着心思去買來,她安靜的垂下眼睫,心湖恍若被投下石子,蕩漾着點點漣漪。
她又喝了一口葡萄酒,心尖又有一股說不出的苦澀。
雲侍天夾了她喜歡吃的肉丸子放進她的碗中,聲音低柔:「這種酒雖然不烈,但還是少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