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炎熱,明媚的陽光如火如荼,蟬鳴每天樂此不彼的響起,像一首夏季的催眠曲。
庭院裏的奇花異卉奄拉着腦袋,那株高大的古青樹在驕陽似火下挺拔如竹。
鳳如畫午睡剛起,雙錦打了清水服侍她淨臉,她接過帕子擦了臉上的水漬,頓時涼快了不少,嬌俏的臉頰上還帶着酣睡後的酡紅,更襯得她嬌媚清麗。
她將帕子遞給雙錦,撫了撫髮髻:「王爺呢?」
雙錦過帕子搭放在銅盆的架子上:「在前廳與逍遙侯議事。」
鳳如畫秀眉輕輕一蹙,自那日當面挑明了陌上雪的身份,兩人再也沒有見過。
陌上雪一開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她,收她為徒,這是一種她無法容忍的欺騙。
前廳。
雲侍天一身藍色錦袍坐在首位上,鑲翡翠封帶束腰,清俊的面容精緻如畫,雙眸深幽清冷。
他淡漠的看着陌上雪:「逍遙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直說吧。」
陌上雪一身紫色衣袍,寬大的袖袍上繡着栩栩如生的紅蓮,狹長的鳳眸詭譎如狐,臉上依舊帶着銀白色露下頜的面具。
他微微勾唇,:「不知臨燕王可還記得往昔我曾救過臨燕王妃,你欠我一個人情。」
雲侍天心頭一凜,眼瞼突突地直跳,他寡淡清冷的道:「當然記得。」
陌上雪白皙的手指端起茶盞淺酌一口,薄嫩的唇頓時變深了顏色,恍若盛開的艷麗紅花:「我今日前來是向你討要這個人情。」
……
昔兒已經五個月,天氣太過炎熱,只給她穿了一件紅色的肚兜,嫩白的小胳膊小腿兒露在外面,烏黑的眼睛晶瑩剔透,眼瞼下長着一顆淺色的淚痣。
鳳如畫將昔兒擱放在搖籃里,拿着撥浪鼓逗她玩耍,昔兒咯吱吱的笑着,兩隻肉乎乎的小手胡亂的揮舞着。
一抹身影將她籠罩,一隻手攬着她的肩膀,低沉醇厚的嗓音如琴弦撥動:「昔兒長得越來越像你了。」
「女兒大多都長得像娘。」鳳如畫笑眯眯的道,澄淨的眼眸乾淨如洗,宛若秋日的碧空純淨透徹,「聽說逍遙侯來找你,他找你做什麼?」
雲侍天的瞳孔微微一縮,深邃的眼眸愈發的深幽難辯,他淡淡一笑,笑容風華霽月:「朝堂上的事說了你也不懂。」
鳳如畫想想也是,何況朝堂上的事跟她又沒關係,她便沒再多問,繼續逗昔兒玩耍。
耳畔忽然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她驚的要躲開,雲侍天箍住她纖細的腰肢,低聲道:「什麼時候我們再給昔兒生一個弟弟?」
屋中還有婢女在,她的臉頰微微泛紅,雙手抵上他的胸膛推了推:「別鬧了,昔兒還小,等她再大一些。」
雲侍天斂去眼裏玩味的笑意,將她鬢邊的碎邊順到耳後,執起她的手吻了吻:「我有事要出去一趟,用膳的時候不用等我。」
「嗯。」鳳如畫漫不經心的答道,她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捉住雲侍天寬大的袍袖,「我們不去燕地了嗎?」
雲侍天深幽的眼眸漆黑如潭,他微微揚了揚唇角,雖然在笑,但語氣卻沒半分的情緒:「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