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如畫凝着他異常蒼白的臉色,問道:「怎麼了?」
他一聲不吭,起身大步向外走去,鳳如畫拎着裙裾跟上去,只見他一路朝着書房而去,進了書房一直沒有出來,連下人送進去的晚膳也沒用。
今日那些刺客將他們逼至峭崖邊,皇上腳下一滑差點跌入峭崖,緊急時刻雲侍天抓住了他的手,在生死一線間,他逼問了宣啟帝當年的真相。
當年安樂入宮,宣啟帝欲封她為妃,甚至還想方設法掩去她是雲忌世之妻的身份,已寫好了封妃的聖旨。
安樂道出自己的身份,宣啟帝不信,為求真相派人去南華寺尋找安樂的生母瑤妃,瑤妃知安樂進宮凶多吉少,怕皇上知道安樂和雲忌世有了孩子,從而遷怒孩子,連夜帶着孩子離開。
宣啟帝派去的人沒找到瑤妃,他便以為是安樂欺騙他,欲要強幸,安樂提出滴血認親,宣啟帝終於相信二人是親兄妹。
雲忌世為人耿直,在朝中得罪了不少奸險狡詐之人,自從被宣啟帝送入刑部大牢就日夜受折磨,最終有人買通獄卒將他活活鞭撻而死。
安樂知道了夫君的死訊,一條白綾吊上房梁隨他而去。
當年宣啟帝差點強幸了自己的妹妹,這有悖常倫,為了保住他帝王的尊嚴,便將當年在自己身邊伺候,知道安樂身份的宮人全都秘密處死。
鳳如畫靜靜地陪在雲侍天的身邊,聽着他悲涼的說着當年的真相。
她倒了茶水給他,被他抬手擋開,她又將茶水放在桌上,心裏想着幸好不是皇上所為,要是不然他豈不是要弒君?
「皇上知道了你的身份,如今我們該怎麼辦?」論輩分,他理應當叫皇上一聲舅舅。
雲侍天閉了閉眼,眉宇間透着幾分淒涼,與屋外蕭索的冰天雪地十分應景,皇上被救上懸崖暈了過去,明日會發生什麼他也不曉得。
他嗓音沙啞道:「明日一早我就讓齊洛送你去燕地,與你爹娘匯合。」
鳳如畫心頭一緊,抓住他冰涼的手:「那你呢?」
他強硬的扯了扯嘴角,笑容微涼:「你和孩子在燕地等我,我會來找你們。」
他想將她連夜送走,但她如今的身子怕是經不過折騰。
這一夜,兩人都是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天一亮,雲侍天就讓齊洛去備了馬車,又吩咐雙錦收拾了細軟,雙錦一邊收拾包袱一邊嘀咕着這是要去哪,怎麼這麼匆忙。
雲侍天攬着鳳如畫輕哄着,但越哄鳳如畫就越哭的厲害,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滾下面頰,砸濕了衣襟。
雲侍天給她擦拭着眼淚,指腹拂過她的面頰,帶着溫熱的觸感,他清俊的臉上帶着笑容,但笑意未達眼底,聲音輕柔溫柔地道:「昨晚不是已經說好了嗎?」
她的心疼的像刀子划過一般,眼淚不住地往下流,若是皇上有意為難他,他怎麼安全脫身去燕地找她?
何況他若不再是臨燕王,燕地也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