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宛死死盯着那條裙帶,心中百轉千回。
如若那只是個荷包亦或絲帕,還能讓她心懷僥倖,說不定只是私相授受而已……
眼前偏偏是一條裙帶。
賀清宛想不出還有別的什麼可能了。
怪不得自從知道自己要嫁給宋世祥,邱瑾亭對自己的態度就變得不對了……
她自認對邱瑾亭的過往十分了解。
而此時,許是太過出乎意料,讓她心裏紛亂如麻,腦子像是充滿一團漿糊,頭疼欲裂,完全想不出個所以然。
賀清宛費了好一番工夫,才讓自己的心情逐漸平復,嘗試着去梳理這一切。
邱瑾亭和宋世祥,明明看上去是從未有過交集的人。
當年,自己和邱瑾亭都未出嫁之時,每每出府,大都是二人相伴,無論是去燕國公府的女學,還是去城外的光隱寺燒香……
光隱寺!
賀清宛突然記起,如果說邱瑾亭曾經單獨去過哪裏,恐怕也就剩下光隱寺了……
當初,祖父和大伯全家要從山東來京城之前,母親格外重視此事,總希望能把一切都準備得妥帖,讓他們刮目相看。那時,賀府上下都甚為忙碌,自己也每日留在府里給母親幫忙。正是那段日子,邱瑾亭曾經獨自去過幾次光隱寺!
而宋世祥有多麼經常往光隱寺跑,賀清宛這個做妻子的不可能不知道!
心中突然騰起一陣無法抑制的怒氣,賀清宛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受到的所有委屈加在一起,也無法與這一次相比!
邱瑾亭憑藉她公主府的出身,還有那個縣主的封號,從小就對自己呼來喝去、頤氣指使,賀清宛也都忍了,還時常自我安慰,想着邱瑾亭還是將她當做自己人的,畢竟平日裏事無巨細都會與自己分享……
現在記起這些。更是讓她感到諷刺。
一想到邱瑾亭曾經和宋世祥……她就像吃了蒼蠅一般的噁心。
憑什麼邱瑾亭要這樣對待自己!
起初瞞着她和宋世祥的醜事也就罷了,後來眼看着自己要嫁過來,為何仍舊沒有半分表示?
或者,她根本就一直躲在暗處。看自己的笑話?
賀清宛簡直無法再想下去,此時此刻,她唯有怨恨,一心只惦記着,怎樣才能報復回去才好!
頓時放下收拾到一半的東西。賀清宛躺回床上,仔細思量起來。
靖遠侯府那邊,還需要從長計議,畢竟自己手裏只有這麼一條裙帶而已,邱瑾亭若是死不承認,還是很容易矇混過去的……
經過反覆琢磨,賀清宛認為,必須先多搜集些證據,到時候一口氣甩在邱瑾亭面前,讓她徹底啞口無言。一敗塗地!
賀清宛頓時決定,明日就去一趟公主府,看能不能打聽出什麼線索。
成陽公主總歸是自己的舅母,探聽起來應該還是比較容易的。
賀清宛似乎已經等不及想要看到邱瑾亭以後的悽慘下場,直到漸漸睡去,嘴角仍掛着一絲詭異的笑容。
翌日一早,賀清宛就去了成陽公主府。
被丫鬟領着去內院的花廳,賀清宛顯然不會乖乖等在那裏。
她對成陽公主的待客流程極為熟悉,為了彰顯自己高貴的身份,成陽公主從來都要讓來訪之人等上大半個時辰。才會姍姍來遲。
賀清宛藉口說要去淨房,只領着丫鬟紅霞一人,走出了花廳。
從小到大,她就是公主府的常客。故而對內院十分熟悉,不過片刻,她就來到了內院的正屋。
原本她是想繞過正屋,去後面邱瑾亭出嫁前的閨房,看是否能尋得什麼蛛絲馬跡,但當她路過正屋。偶然聽到裏面的對話之時,忍不住就停下了腳步。
屋裏只有邱永安和成陽公主二人。
「依我看,咱們還是得幫瑾亭找一個懂行的大夫,好好調養一下身體。」成陽公主擔憂道:「自從祥哥兒夭折,到現在已經快一年了,瑾亭的身子卻不見任何起色!偏生那邊還有個平妻在一旁虎視眈眈,若是真讓她得了長子,也是件麻煩事!」
「那也是平嫡,和正嫡如何能相提並論!」邱永安有些不以為然。
成陽公主不是很願意聽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