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看到陸清容果真受了傷,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暢快,完全不在乎陸清容是不是真如她所說的那般,是自己摔倒的。
吳夫人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表情,才讓自己沒有笑在臉上,而是掛着一副關切之色。
她的心中卻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讓陸清容得意了這麼些日子,此刻總算等來了報應。如今陸清容受傷,定然無法服侍蔣軒,她倒是要看看,這個陸氏還怎麼繼續把蔣軒留在自己房裏!
唐珊所想的,多少跟吳夫人有點類似,只是沒她那麼深的怨氣罷了,更多的是在揣測,如果陸清容並非自己跌倒,這傷又是從何而來?
只有邱瑾亭,雖然也不信陸清容的說辭,卻一早就在心裏有了自己的計較,且不疑有他。
邱瑾亭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似乎有種感同身受、同病相憐的感覺。
此時她心中認定,陸清容這傷,十有八/九是出自蔣軒的手筆了……
而此刻的陸清容,就這樣坐在那裏,看着眼前三個人,神態各異。
還是吳夫人率先收回思緒,關心道:「既然這樣,你就應該好好躺着的!切莫再讓傷勢加重。」
只見吳夫人一臉憂色,像是極為擔心的模樣。
唐珊連忙在一旁附和:「母親說的是,咱們都不是外人,大嫂不用強打着精神招呼我們的,完全可以在內室里躺着,我們過去看上一眼,也就踏實了,您這般強打着精神走出來,倒讓我們心裏有些不安了!」
唐珊一副伶牙俐齒的樣子,在吳夫人面前,絲毫不見以往的清高自傲,這種奉承湊趣的話,也是信手拈來。
陸清容正要開口說點什麼。旁邊一直沉默許久的邱瑾亭,突然搶了先。
「大嫂不過是手臂受傷,腿又沒什麼問題,怎麼就不能走了?」邱瑾亭只盯着唐珊一人。語氣充滿了不屑,「不像某些人,有個輕微的頭疼腦熱,就偏要躺在床上起不來!大嫂可不是這樣嬌氣的人,何況母親都過來探病。更不可能做出如此輕慢之舉。」
陸清容聞言,不禁扶額。
對於邱瑾亭這種夾槍帶棒的話,着實唯有無奈。
儘管這話明顯是衝着唐珊去的,而且還帶着那麼一絲向着自己的味道,卻仍是讓她怎麼聽都有些彆扭。
「縣主有一句說得好,我的腿又沒問題,實在沒到要躺着見大家的道理!」陸清容緩緩說道。
吳夫人也不反駁,接着說道:「總之,還是要好好休養才是!府里的事雖然多,但也都不急於一時。你萬不要為此耽誤了自己養傷。」
陸清容正覺得這話聽着還那麼點順耳,吳夫人後面的話又跟了上來。
「至於世子那邊的事,你卻要惦記着點才是!」吳夫人語重心長地囑咐道:「你休養的這段日子,世子身旁可不能斷了人服侍,這些旁人也插不上手,還是要你自己安排。這才是一個賢良的世子夫人應該做的!」
陸清容聽她如此大言不慚地說什麼「世子不能斷了人服侍」,心中又好氣又好笑。
好笑的是,誰說不能了?
數月與來,蔣軒雖然每日都和她一起歇在裏間,但顧及自己年紀尚小。對這親密之事又不甚習慣,一個月也難得如意一次……只是這都是蔣軒的意思,並非自己有意阻攔,有時候自己見他忍得辛苦。甚至都有些不忍心了。
好在眼看今年的生辰就過了,以後總不會再如此了吧……
陸清容顧自想着這些有的沒的。
吳夫人見狀,只當她是把自己的話當了耳旁風,頓時有些不虞。
「夫為妻綱,你時刻都要記着,一切以世子的事為先。才是正理!」吳夫人的口氣加重了些。
陸清容聽到她這陡然提高的聲音,方才收回心神,正要回話,卻仍是慢了一步。
「榆院裏的事,就不勞夫人費心了!」
門口傳來了蔣軒頗為低沉的聲音。
他剛一從順天府回來,就趕上了這麼一出。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襲玄色斜襟直裰的蔣軒,徑直走進屋來。
吳夫人聞言,登時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但抬頭一看,蔣軒的神色更是戾氣極勝。
剎那間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