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蔣軒所料,吳太后早已被太子妃的事搞得焦頭爛額。
無奈的是,勤政殿那邊的消息密不透風,吳太后甚至不知道太子妃究竟犯了什麼事,以至於會被軟禁在東宮。
太子妃雖說出身吳氏,性格卻頗為執拗,不曾就此吐露半分。
鬧到這步田地,更是連當面問清楚的機會都沒有了。
奉寧殿裏,吳太后正在左右為難。
若是去皇上面前替太子妃求情,完全不知該從何說起。
若是不去,以太子妃如今的處境,無疑在很大程度上拖累了皇長孫的前程。
正在太后娘娘不知如何是好的檔口,吳夫人跑來拿自己的家宅瑣事相擾,定然得不到好臉色。
太后一聽是她來了,就將她的目的猜了個*不離十,直接拒之門外。
往日,太后在侯府這些事上沒少幫她。一來大家同出一族,頗為親近;二來太后也對靖遠侯的實力有所希冀。
不承想,靖遠侯是個扶不上牆的,近些年更是乾脆一病不起。而備受打壓的蔣軒竟然異軍突起,儼然帶了些當年老侯爺的遺風。
雖說蔣軒尚未被她收為己用,但吳太后也並沒死心……
再看吳夫人,被奉寧殿拒之門外後,更加焦急難安。
對她而言,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受到太后的冷遇,難免心慌意亂,總覺得這座靠山不像往日那般看重自己了。
一旦有了這種認知,以吳夫人的心思,必然是要另尋一個靠山才能心安的。
於是,鬼使神差一般,她在宮裏拐了個彎。直奔東宮而去。
求見世子妃未果。
對軟禁一事毫無所知的吳夫人,只覺得是太子妃也不願意理自己。
正當她再沒了念想,打算無功而返時,臨近宮門之處聽到太后有請,自然欣喜若狂。
跟隨侍女回到奉寧殿,太后已經在偏殿等她了。
太后端坐於主位,身着黃色繡金褙子。織金雲龍紋。乃是常服里比較隨意的樣子,發間也略顯清淡,只有抹額正中那塊鴿子蛋大小的翡翠。水頭極佳。但也不難看出,這番裝扮頗為匆忙。
此時太后的神情嚴肅,儀態端莊,氣色卻似乎有些不佳。
吳夫人心中暗道。這倒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像是心裏也有什麼難解之事。
「是嵐英過來了啊!」太后的語氣十分親昵。接着道:「我一聽說是你,趕忙讓她們把你喊了回來。這些宮女越來越沒個分寸,哀家雖說身子疲乏,卻也不會連你都不見!」
這明顯不是實話。而是客氣。
但吳夫人聽了,頓時大喜過望,只覺得太后待自己一如往日般親近。
她未再多想。一口氣把「蔣軒為了個身份不明的女子,竟然對自己不敬」的事情講了出來。
過程中免不了添油加醋。
經過她的描述。立鵑儼然成了實打實的番蒙奸細,像是她親眼所見一般。
而羽林衛把她架回沁宜院那段,更是險些就要變成蔣軒直接對她施暴了……
吳夫人吐沫橫飛地講着。
太后娘娘聽罷,明知道她這話里水分太大,卻也懶得深究。
立鵑是不是番蒙人,太后比誰都清楚。
吳夫人見太后娘娘毫不質疑,繼續得寸進尺,一邊用帕子作拭淚狀,一邊道:「無論如何我都算是他的母親,他這般待我,真真是連孝義廉恥都不顧了!還請太后娘娘給我做主!」
吳夫人的聲音甚至有些發顫。
太后聽了,心中唯有冷笑,開口卻是勸說之詞。
「你的心情,哀家頗為理解。但你須知道,靖遠侯世子的身份已經今非昔比,早不再是那個侯府里的小孩子,而是朝廷之中戰功顯赫的將領。哀家雖貴為太后,卻終究是個女流之輩,如何能輕易降罪於朝廷命官?更何況,他還是個有功之臣!」
太后這番話,乍一聽有些道理,卻讓吳夫人腦子更亂了。
太后話鋒一轉,繼而說道:「說這些,並不是哀家不想幫你,而是為你指條明路。」
「還望太后娘娘明示!」吳夫人滿臉激動。
太后見狀,嘴角勾起一瞬,先屏退左右,才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