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親自過來請人的時候,不僅陸清容自己十分驚訝,周圍的人同樣感到詫異。
眾人都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靖遠侯世子夫人,竟然能被皇上如此重視。
倒是陸清容很快反應過來,這裏面,八成和立鵑母女的事情有關。
皇帝對立鵑的事情,所知並不完全。
在皇帝眼中,立鵑原是一名普通的宮女,後來因為年紀到了,自然放出宮去,由於尋親未果,才被靖遠侯世子和世子夫人收留,避免了顛沛流離的生活。也正因如此,才能為自己誕下唯一的女兒。
這裏面,陸清容固然功不可沒。
尤其,當初為了避嫌,蔣軒在向皇帝講述此事的時候,關於收留立鵑,更多描述成了是以陸清容為主的。
對此,皇帝雖談不上感激,卻也對陸清容的好感多了幾分。
陸清容並不奢求皇帝的恩寵,只求不要出什麼差錯即可。
在周圍外命婦們好奇之中夾雜着幾分羨慕的目光注視下,陸清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唐珊,才有些不情不願地起身,恭敬地跟在常公公身後,往皇帝那邊去了。
唐珊的視線,一直跟隨着陸清容的背影,心裏既羨慕又嫉妒,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有這般榮寵加身的一天。
神色悵然之間,她並沒有發現,此時不止一雙眼睛正在注視着自己。
太后娘娘自從由皇宮移駕西苑,進了這椒園,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按照她們之前的計劃,二皇子應該已經在內侍的哄騙之下,獨自前往椒園西邊的水心榭。
但這麼長時間過去,那邊卻半點動靜都沒有。
二皇子仍老神在在地坐於席間,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太后哪裏知道,經過蔣軒早先的警告,二皇子今日謹慎得不行,席間連水都不敢多喝。避免出恭之時給人可乘之機。
剛才那個面生的內侍過來假借景王妃之名引他離席之時,由於並未提及他和唐玥約定好的暗號,一下就被他識破了。
二皇子並未戳穿,只是淡然打發了那內侍。「讓景王妃有什麼事回府再說」。
自始至終,任憑太后那邊用盡辦法,二皇子依舊穩如泰山。
這可把太后急壞了。
費盡心機、機關算盡,扯進那麼多人,謀劃這許多天。難道就要這樣事敗垂成了……
吳太后示意李嬤嬤附耳過來。
「嵐英是否派人來報,說今日唐珊所穿的正是瑾亭的衣裳?」太后小聲問道。
「是。」李嬤嬤連忙點頭。
「那立鵑呢,東西確定放好了?」太后接着又問。
「放好了,此刻那東西,應該就在唐珊身上。」李嬤嬤很是確定。
太后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半晌,很快嘴角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悄聲吩咐着李嬤嬤……
這時,陸清容才剛走到皇帝面前。
先在蔣軒身旁站定,距離皇帝約有三丈左右。
陸清容下跪行禮,微微低着頭。只用餘光暗暗打量着皇帝。
皇帝的面相略顯粗狂,與二皇子溫文爾雅的模樣極為不同。
只遠遠的一眼,陸清容便覺得,皇帝遠比她想像之中要蒼老許多。
僅憑他略微斜靠在龍椅上的姿態,就給人一種精神萎靡之感。
「起來吧!」皇帝慵懶的聲音響起,繼而又對着蔣軒問道:「這個就是你媳婦?」
蔣軒立刻點頭應是。
皇帝這才又看向陸清容,笑得慈祥:「都說靖遠侯世子夫人是個有福的,朕還以為該是個珠圓玉潤的模樣,沒承想,竟是瘦得像個水蔥一般的人兒。」
此言一出。皇帝眼前這幾個人,包括二皇子在內,都隨着皇帝的笑聲,或多或少地跟着應和。
陸清容自是不能跟着一起笑。而是應景地擺出一副嬌羞的神態,頭低得更深了些。
然而她的心裏,已經開始腹誹起這個道貌岸然的皇帝了。
拿自己的福氣說事兒,倒是很正常。畢竟當初自己嫁入侯府,就是頂了個沖喜的名頭,這事在京城之中無人不知。
而後來蔣軒的身體果真「日漸強健」起來。更是坐實了自己的有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