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小院說媒?
陸清容覺得這有點說不通。
江慎之一家一直住在陸府的南小院沒錯。而且為了爭取在景熙三十五年來臨之時,將《景熙大典》編撰完畢,江慎之已經忙得腳不沾地,徹底住在了翰林院,半個月回一趟家都是常事,更沒工夫管江凌了。
江姐姐又早已嫁了出去。
現在南小院裏,就住着江凌一個,自在得很。
「那說媒的人要去找誰?」陸清容不解,江慎之修書多年,廢寢忘食已是慣常,南小院裏的江氏兄妹,一直有尹屏茹費心照顧着,平日裏的吃穿用度自不必所,逢年過節,還會請他們與陸府眾人一同用宴。只是這婚娶之事,講求父母之命,對決不好插手了吧……
誰知陸芊玉一臉的不以為然,道:「那些過去說媒的人,他都自己見。」
「啊?」陸清容不禁扶額,這倒像是江凌的作風,「以江大人現在的地位,想必那些上門說媒的,也都是有身份之人,還能容得他這般胡鬧?」
「你是不知道,現在江凌的行情簡直是太好,估計那些人受託付時得了不少好處,並不曾計較這些!」陸芊玉說得興起,「而且,如今坊間都已經開始流傳起咱們解元郎的選妻標準了!」
「選妻……標準?」陸清容以為這又是什麼不着邊際的流言,只是隨意一笑。
陸芊玉見狀,連忙解釋:「你別不信,這是真的!就為了這個,那日江大人回來,把他好生教訓了一頓!」
「這是何意?」陸清容這才問道。
陸芊玉繪聲繪色地講起來:「江凌不是親自見了那些說媒的人嗎,不僅如此,他還全部都給推掉了,而且還是當面回絕的!有些喜歡刨根問底的,便追着他問緣由,說人家姑娘要家世有家世。要品貌有品貌,憑什麼他就看不上……」
陸清容聽到這裏,也能猜出個大概,看來江凌定是口無遮攔了。
此時坐在陸芊玉身旁的范氏。一時也插不上話,只是頗為尷尬地低着頭。
陸芊玉說到了興頭上,也不用別人相問,自己繼續道:「原本人家只是想發個牢騷,沒指望他真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卻不想,他竟然還就一五一十地說了……說這個沒讀過書,這個不會撫琴,那個又女紅太好……」
「噗!」陸清容笑出聲來,「怎么女紅好也成了毛病?」
這一次,就連范氏也忍不住勾起唇角,以絲帕掩口,輕聲一笑。
「誰說不是呢!」陸芊玉繼而感慨:「正因為此,坊間已經傳開了,說咱們京師的解元郎。想找個古怪的才女,非要讀過書才行,只讀過《女戒》和《列女傳》可不夠,而且還要會撫琴,還不能會女紅……」
一直安靜坐着的范氏,也向努力融入她們,此時順着說道:「若是這樣,可真不好找了!官宦之家的小姐,沒讀過書的倒是不少,但女紅可是閨中所學的重中之重。這又要讀過書又不能會女紅,恐怕全京城都找不出一個吧!」
范氏的話音一落,卻並未得到意料之中的應和。
屋中突然一陣安靜,難免讓范氏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只是湊趣而已,應該沒說錯什麼吧……
只見陸清容神色如常地坐在主位上,含笑不語。
而陸芊玉則是盯着她,上下打量,眼神頗為複雜,像是好奇。像是不解,片刻過後,似乎又像是恍然大悟,張着嘴半天說不出話。
過了好一會兒,才停她用極小的聲音,顧自嘀咕着:「誰說找不到,這兒不是就有一個……」
「啊?」范氏聽清了,卻不明所以。
「咳咳……」陸清容心裏稍稍踏實了些,陸芊玉多少還是長大了些,這要是擱在以前,肯定已經跳起來纏着自己不放,直到搞清楚為止了。
陸清容本還有些猶豫,不確定要不要當着范氏替酒樓的事情,此時為了趕緊轉移話題,也顧不上那許多了。
只是,這次卻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反而是陸芊玉自己把這事含糊了過去,說起別的。
「這次是我硬拉了大嫂過來,主要是大嫂家裏出了點事,想請你幫個忙!」陸芊玉開門見山。
陸清容轉頭看向范氏,她早就料到,以范氏那謹慎